太子大受震撼,跪在地上久久沒有反應。

弘景帝也沒指望他立馬就能醒悟,擺擺手讓他退下,臨走前最後告誡道:“你若不能狠下心、最後讓老二得了先機,朕是不會看在小九的份兒上讓你繼承皇位裡的,一個連親弟弟都保護不了的人,不可能守得住朕的江山。

你最好記住朕今天說的話,如果笑到最後的人是老二,那死的不只是你,小九也逃不過。”

太子知道父皇說的都是真的,雙手交疊於身前,深深拜下:“兒臣謝父皇教誨!兒臣一定會保護好小九,絕不再讓他有性命之憂!”

“跪安吧。”

皇帝下逐客令,董忠立馬擊掌讓候在殿外的人進來,伺候皇帝梳洗更衣。

太子緩步退出去回自己的東宮,皇帝望著太子挺拔的背影,想提醒他不能對寧王世子掉以輕心,此子絕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無害。

一想太子今天受到的刺激已經夠多的了,也不急在這一時,便放任他離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不過一個小小的質子而已,心思深沉些又能如何,他能翻出什麼風浪。

—*—*—

翌日朝會,雍王意氣風發地來上朝,見太子無精打采,眼下還有徹夜未眠才會出現的陰影,以為他是嫉妒自己辦成了清談會,心裡煩悶,黃鼠狼給雞拜年道:“大哥為國事操勞是好事,也要多注意休息,不要熬壞了身子。”

太子假裝聽不出來他話裡的不懷好意,強撐著精神敷衍道:“二弟也是。”先一步邁入朝堂。

雍王被忽視了一陣不滿,等人走遠了冷嗤一聲。

昨日的清談會大獲成功,今日早朝父皇一定會嘉獎他,反觀太子,不僅江染的案子一直沒有眉目,身上還揹著謀害親弟弟的嫌疑,可謂漏窗偏逢連夜雨。

等著吧,本王遲早要把你從儲君的位子上趕下去!

雍王陰惻惻地想,跟著邁進大殿。

早朝伊始,如雍王所料,皇帝果然就昨日的清談會對他進行了一番誇讚。

雍王謙虛地表示為父皇分憂都是他應該做的,“那些學子昨日一直到日落西山還遲遲不肯離去,顯然意猶未盡,兒臣有意在鄴京各處舉辦詩會,讓他們發揮餘熱,還請父皇允准。”

弘景帝無有不應,讓雍王放手去辦,各部官員需全力配合,不僅要把詩會辦好,京中的秩序也不能亂。

雍王大喜過望,當即領旨謝恩,入列的時候還不忘向太子投去得意的一眼。

太子當他是跳樑小醜,沒有任何回應,聽弘景帝再道:“昨日清談會上都發生了什麼,想必列位臣工已經聽說了,博州的解元建議朝廷裁撤北境的軍費用以恢復民生,諸位以為如何?”

武將們第一個站出來反對,“將士們剛打了勝仗朝廷就要他們解甲歸田,這不是卸磨殺驢麼!”

“就是!他們沒上過戰場卻對將士們指指點點,簡直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戶部尚書站出來鄙夷道:“孫將軍此言差矣,先前為了籌措軍資,朝廷不得不增加各地賦稅,百姓們不堪其苦卻也無怨無悔。

現在已經不打仗了,卻還要百姓們省吃儉用地養著他們,這是什麼道理?”

“放你孃的屁!將士們出生入死保家衛國的時候你怎麼不說這話!現在仗打完了你安全了跑出來胡說八道,有本事你去打仗啊!老子看你連刀都提不起來!”

“你你你……粗俗!”

“哼!老子就粗俗了,看不上眼你打我呀!”

“肅靜!”

董忠得了皇帝的暗示適時出言制止,嘈雜的朝堂瞬間安靜下來。

“雍王,你以為如何?”

皇帝凌厲的視線從文武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