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的人通通趕出去。

韓麒今夜遇上的不是北狄的伏兵,而是這些遊牧民的偷襲。

這群人熟悉地形,又習慣了在這種惡劣環境下生存,他們的夜行能力很強。

曾永忠帶著一小隊士兵去援救,可趕到時韓麒還是傷得有些重了。

這人再不濟也是封了王的人,曾永忠只好親自護送他回去,直到盯著軍醫給他包紮完才客套幾句走人。

打了一戰,又吹了冷風,曾永忠此時才想起剛剛與林知嬉鬧來著。

這麼想著他又加快步伐,不過沒走幾步就聞到身上一股血腥味,他怕燻著林知,就沒回營帳,轉身打算去主帳睡。

林知躺在榻上胡思亂想,正輾轉難眠。他正不可控制地想著那些不該想的東西。

為什麼左胸口處有些疼呢?

他還在照顧韓麒吧?

有韓麒在的地方,他就不能出去,他就是見不得光的那個人。

這種躲躲藏藏的日子過得久了,林知自己也要忘了他曾經是一國儲君,是萬民敬拜的太子殿下。

什麼帝京,什麼皇宮,通通都離現在孤高冷傲的先生太遠了。

林知忍不住起身往主營帳走去。

曾永忠回來得急,他待自己又是一貫地粗糙,是以只燃了一盞燭火。

帳內昏暗,林知進去時只能看到三足架前站著一個模糊高大的身影。

“別過來。”曾永忠語氣森寒。

林知頓住腳步,臉上一閃而過的滯愣,隨即擔憂道,“你受傷了?”

“沒有,”曾永忠解釋道,“我身上血腥味太重了,不好聞,你別靠近。”

“無妨,”林知說著就朝他走近,“你沒受傷就好。”

“當然沒有,就憑那幾個蠻夷人,還想傷我?再說了,我怎麼捨得你心疼呢?”曾永忠哼笑道,“我把袍子脫了,血腥味太重了。”

“嗯。”林知要幫他,卻被他止住了。

“你先到後面去,我脫完袍子就去。”

曾永忠將戰袍掛起來,輕輕拍了拍,將士無不以血以傷為榮,可自某一回他帶著滿身的血腥味見到林知後,林知臉上那驚恐的神情深深烙印在曾永忠的心裡。

自那次後,他就注意著,儘量不帶著滿身血腥味去見林知。

林知先依言走到後帳去了,這後面比前帳子還要冷黑一些。

看著漆黑的四周,林知突然像被踩到尾巴的貓咪,警醒不已。

自己這是在做什麼?怎麼就突然跑來找他了?

自己這是魔障了嗎?怎就做出了這種思他入魔的事情來?

林知欲逃,可現在走卻是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