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蔡毅思索一瞬,道,“我知道了。”

離開廂房後,蔡毅在廊道上恰好遇到了衛思易。

衛思易尚未入朝,這幾日一有空就到這名冠京城的紅院來探探這京官中的水到底有多深。

紅院天字第二號房內,閒聊一盞茶後,衛思易問道,“守禮,你既落榜了,往後有何打算?或是明年再考?”

蔡守禮苦笑道:“不了,我不是讀書的料,再考也必是浪費時間,我就不做無用功了。”

衛思易問:“那,你待如何?”

“我想參軍。”蔡守禮說這句話時眼裡有精光閃過,“文隱,如今北狄屢次侵犯我國土,攪得國人不安,我堂堂七尺男兒,本就應浴血奮戰。我這手勁兒大,握不了纖纖細筆,倒是適合扛大刀揮長劍。我既成不了文官,便想當一介武夫,報效我大雲!”

一番話似要說服文隱支援自己,又似在麻痺自己。

衛思易看著他眼中的亮光,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無論文臣還是武將,都可為國效力,都應為國效力!你有如此氣魄,我唯欣喜與你同道。”

蔡守禮慷慨激昂,“願來日你我一同拜將封侯!”

衛思易端起朱瓷杯,道:“那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蔡守禮是個豪爽之人,一飲而盡!他放下杯子,看著窗外毫無顏色的雪景,話鋒一轉,突然沉寂落寞起來,“文隱,我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

衛思易笑道:“你說,這麼客氣幹嘛!”

“我爺爺……垂垂老矣,我、我參軍一事,並沒敢告訴他,”蔡守禮囁嚅道:“我入伍後,拜託你撥冗照看。”

衛思易點點頭應下了,“嗯,你放心,只是你自己在軍中也要小心,刀劍無眼。”

“嗯!”蔡守禮也重重地點下頭,“你也放心,我命硬著呢!”

難得一見,兩人聊得甚歡,只是再投機也是要散的。

***

仲冬,朔風凜凜又颯颯,吹得落雪紛紛又揚揚。

今天是衛思易第一次上早朝。

楊揚清眼尖,一眼就瞧見了衛思易,他拉著程茂淳一起走到衛思易跟前。

衛思易看向他,尷尬地嘿嘿笑了聲,略顯自然地轉移話題,“你們進了什麼部啊?”

程茂淳說,“戶部。”

“禮部。”楊揚清不屑地撇撇嘴,說,“我們得慢慢往上爬,可比不得你一步登天。”

衛思易無辜地衝他眨了眨眼。

楊揚清從衣袖裡抽出手,輕拍他的肩膀,好兄弟般道:“得了吧,別賣乖,雖然我吃這一套。”

衛思易嘻嘻笑了。

一時聊得熱火朝天。

那邊魏遇飛朝他們走來他們也沒瞧見。魏遇飛是當朝左相,殿試前三甲都是布衣出身,如今底下暗流湧動,既然這三個明面上已是他革新派新起之秀,那他過來慰問一番,一來可以酸酸劉希和那個老狐狸,舊派身世在顯赫,也無一人能拔得頭籌。二來展示一下他的領導風範,他們革新一派在他的帶領下定能蒸蒸日上。

程茂淳看見魏遇飛走近,就往旁讓了些,剛巧讓魏遇飛迎風而立了。

魏遇飛哈哈笑說,“三位在雪中也能交談得如日中天,當真是好雅緻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