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這麼耗下去鐵定換不了書,衛思易退而求其次,“這麼著吧,我跟您說這本書的大致型別,內容您就別看了成嗎?”

老頭子眯起雙眼細細地打量著他,既想一探究竟,又怕把兔子惹急眼了咬人,一番計較下,他對衛思易說:“那你得說些有價值的東西。”

衛思易見他鬆口,就側開身體湊近了些,說了句:“這是深帳秘戲圖冊。”

衛思易說完頭也不回地跑了。

老頭迎風而立,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低聲細語,“《秘戲四十八式》嘛!老頭子給你選的,還能忘了不成?”

陳清浣低笑著走進大殿。

衛思易原是想說些更不要臉一些的話的,奈何他還太年輕,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了,不過緊張刺激驚慌激動兼有之,所以他說完就一口氣跑到了宮道上了。

宮道有三三兩兩的官員宮人,衛思易不便再跑,就慢下步伐走著,否則會顯得他的行為舉止太過怪異。

可是剛剛耽擱了那麼會,非得跑才能來得及回,他前幾天提起來宮裡倒也不是白來白晃悠的,等前頭一排侍衛巡過,他當即就轉入了小道。

忽而一人小跑著過來了,那人邊跑邊往回看,所以等他看清了是韓庭後,嚇得跌坐在地上,大驚失色道:“奴才拜見王爺。”

“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韓庭皺眉瞧了眼,認出了他是那日那個禮部小太監,不悅問道:“你叫什麼?”

禮部太監顫聲道:“奴才賤名遠興。”

奴隸下人無姓無字,只一個可以讓人喊上話的名。

韓庭還待再問,後頭又竄出個太監來,這次來的卻是雙福祿,他見到韓庭也是有些吃驚,不過他只一瞬就又換上笑臉,不止將驚愕掩蓋,就連剛剛稍顯的焦急也一分不透,他走上前來跪安:“王爺萬福。”

“起來,”韓庭清冷的聲音問道:“你們怎麼回事?”

遠興害怕地看了一下雙福祿,雙福祿笑道:“這等雜碎事原不該說與王爺聽的,但王爺既問起,就恕奴才不敬了,事情也不復雜,就是宮裡有幾個小的,仗著主子寵愛就做些仗勢欺人的事,今日恰巧叫奴才撞上一樁,今日幸得遇上王爺,沾了王爺的光,那群人被嚇得屁滾尿流,我與遠興才得以脫身。”

這個雙福祿入宮也沒多久,這場面話說的倒是圓溜,不過韓庭也不是好糊弄的,他一聽便知了個七八分,大概是這兩人年紀尚小,卻都掌了些事,宮裡那些自以為是的老太監不服他們,因此鬧事罷了。

這等事,韓庭懶得管,他只說:“回頭自個兒將事處理乾淨了。”

能坐到位子上的,無論年紀,自是有些手腕的。

雙福祿目露兇光,稍縱即逝,他點頭哈腰道:“是,是,奴才曉得的,往後必不敢再衝撞了王爺。”

韓庭問道:“今日翰林侍講找的誰?”

雙福祿恭敬地回答,“是陳清浣陳尚書。”

“備上位子,本王也去。”

雙福祿低頭道:“是,奴才這就去備,那奴才就跪安了。”

韓庭擺擺手,他們就退出了小巷子。

這一大早地就碰到這麼多事情,午後又遇見了小太子。

衛思易正坐在皇帝下首座位上謄抄書卷了,見一襲明晃晃的蟒袍,連忙起身行禮。

“微臣參見太子殿下。”

“御侍免禮。”

韓持看了看他,又向皇帝道,“啟稟父皇,兒臣有問題想請教林御侍。”

“哦?你有何問題?”皇帝寵溺地說,“朕準了。”

“謝父皇。”

衛思易再次躬身,溫聲道,“不知太子殿下有何事不懂,若是微臣知曉的,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