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翔連連搖頭:“不是不是,我只是第一次在山洞過夜有些好奇……你怎麼醒了?”剛才不是還睡得什麼似的。

賊頭子揉揉肚子,嘆氣:“餓了,果子不頂事,睡不著。”

要是有這個能力,景翔也想跑出去找吃的,可是他知道在山裡他就是個廢物,所以只能賠笑。

“笑個屁,要不是昨天你把那羊腿糟蹋了,我至於捱餓嗎?”

賊頭子眼睛瞪得老大,完全不像是開玩笑,他真的對此很生氣。

“你不是老大嗎?怎麼還餓肚子……”沒記錯的話那羊腿還是搶劉叔的吧。

“你懂個屁啊!飯桶!”賊頭學會了這個詞後,它就成了景翔的名字。

不想跟他吵架,景翔只能灰溜溜往後縮:“那你也別發火啊,越是叫罵就越餓。”

“對,我才懶得罵你……要是今天沒有去追阿廣,我也不會沒東西吃的,都是阿廣的錯!”

罵那個不知道遠在何方的小老虎肯定比罵自己安全,景翔當然樂意附和。

“說起來老大真威風,竟然養老虎!”

“撿回來的時候還是隻小貓,很乖的,整天粘著我,哪知道長大了就不要我了!”賊頭傷心的樣子讓景翔格外愉悅。

“畢竟野性難馴,老虎不是狗啊。”景翔乾笑著安慰。

“我對它還不好嗎自己不吃東西都不會讓它捱餓!沒良心的白眼狼!”

“它又不懂這些,走了好,走了你就不捱餓了。”

“放屁,走了我連飯都不想吃了。”

那你剛才還在喊沒肉呢,這都什麼跟什麼……景翔本想用蔑視的眼神鄙夷他,結果看見那火光下的側影就又是一個激靈。

呸,大男人長這麼漂亮幹嘛真是的,根本就是害人!景翔暗罵。

“算了,反正它跑不了,下次落到我手裡讓它知道厲害!”說著賊頭子跳起來,對著空中揮了兩拳。

果然對這傢伙來說,阿廣要比老母的遺物重要得多,現在他腦海裡恐怕已經完全沒有帛書這回事了。

不過難得現在可以好好說話,景翔也不能浪費時間,他得為自己和同窗爭取一下。其實這賊頭子雖然蠻橫霸道,但是也不是完全不講道理的,慢慢給他講,他應該會聽。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自信,反正景翔就這麼突兀地開口了。

“老大,在下有點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嗯?”還在為阿廣的事情憋氣,賊頭對著景翔的臉色也不好。

景翔有些心虛,卻沒那麼害怕了,他知道這人雖然兇惡,卻不會真的弄死自己,“我那位同窗他……可不可以放了?”

“你不是不喜歡他嗎,為什麼要求情?”

看著對面人越來越嚴肅的面孔,景翔捏一把汗,卻還是堅持說下去:“在下雖與他交惡,卻無心害他,他家境貧寒,寒窗苦讀只為一朝考取功名,可是你將他囚禁在此……”

“讀書有個屁用,不如回家種田!”不等景翔說完,賊頭粗暴地揮揮手,表示不想再聽,“一個個都是飯桶,什麼都不會做!”

“老大!話不能這麼說啊,子曰……”不對,說了他也不懂,“聖人言……”不行,他還是不會明白,再換,“常言道……”

“常言道,百無一用是書生!真以為我不懂啊!少來。”賊頭咧著嘴把火堆撥得弱了些,臉上全然不在意。

景翔知道自己努力方向錯誤,只能抱著腦袋繼續琢磨。

“對了,他考上功名是能做官的,做了官就有用了啊!”景翔一合掌。

“做官?那些整天跑到山裡來嚷嚷著要砍我腦袋的傢伙?”

山洞似乎更冷了,景翔深感失策,山賊這種亡命之徒怎麼會喜歡要做官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