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雜草憤憤吐到了不遠處,再低頭,她與一隻土灰色的長蟲子對上了眼。

鬱繁:……

抱歉,你不是我的菜。

即使如此,路過時鬱繁還是踩了它幾腳。長蟲子不敵鬱繁的腳掌攻擊,狼狽地縮回了土裡。

以大欺小,這是她一向尊奉的準則。

氣呼呼的鬱繁又相繼摧毀了好幾根草,直到氣散了,鬱繁找到一顆平整的石頭坐了下來。

她抬頭,籬笆外,一道瑩藍色的屏障正安然地將她所在的這處小院圈住。

鬱繁展開雙翅,下一刻,她便向著那罩子衝了上去。

結果如她所想,這罩子極其的牢固。撞上去的剎那,鬱繁當即被反彈了出去,再站起來時,只感覺頭上一直冒著星星。

“嘎——”鬱繁喉中又憋出一句叫聲。

楚雲堯將整幅場景收進眼裡,見這隻名叫小雁的孤雁狼狽地坐在地上,他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鬱繁在院中來回走著,一邊走一邊嘎嘎地叫著。

楚雲堯愈發忍不住,他指著那處方向,為這隻孤雁再次鳴起了不平。

“師兄,你看它這麼傻,怎麼可能是那隻狡詐的幻妖呢?”

謝思行停住了手上動作,抬眸冷冷看他:“正因為狡詐,這‘傻’也可能就是她的偽裝。”

楚雲堯又看向陶竹。陶竹輕輕點了下頭,然後緩緩說道:“雲堯,妖最善於偽裝,你切莫要被它們的表象騙了。”

楚雲堯託著下巴想了想,然後茫然地點了下頭。

不遠處,小雁又嘎嘎叫了幾聲。

陶竹忽然想起一事:“師兄,這雁還需要敷藥,你若不願碰它,便由我代勞吧。”

謝思行僵了一瞬。稍頃,他看向陶竹,眉眼中有些感激神色。

“多謝師妹。”

楚雲堯興致勃勃地提議:“師姐,我最喜歡這些鳥啊蟲啊什麼的,還是讓我來吧。”

陶竹偏頭看他,楚雲堯的雙眸中充滿了期待,整張臉放著光。

她毫不猶疑地潑冷水:“師弟還是多多練功吧,你的御劍之術尚不熟練。”

潑來的水是如此的冰冷,楚雲堯燃起的興致一瞬間就被澆滅了,他悶悶說道:“好吧。”

和謝思行待在一起的時間過得極其之慢,鬱繁眼巴巴地望著日頭,直到將自己望成了石頭天色才終於暗了下去。

鬱繁心中好不容易有些喜意,下一刻,她的肚子便咕咕叫了起來。

看著自己癟下去的肚子,鬱繁揚起的嘴角轉瞬間便垂了下去。

前幾日在浮玉山中她一直沒有進食,昨日撿她回來的少女也忘了餵養之事,而今日,她雖一直徘徊在雜草叢生的小院中,可卻是滴水未進。

正想著,肚子又咕咕叫了幾聲。

眼見著聲音越來越大,事態也變得越來越危急。

這餓肚子的樣子若被謝思行看到了,定會當即就將她帶回到崑崙。

鬱繁狠下心,用嘴銜住一個草根徑直嚥了下去。

有點甜,但更多的是土的味道。

鬱繁扭曲著臉,依樣挑了幾個好看的草根試著咀嚼了一番然後嚥了下去。

好難吃……鬱繁的臉越發的扭曲。

謝思行走出門時,便看到那隻孤雁正低著頭慢慢地吃著草根。

稍頃,它抬起頭,嘴巴輕輕地動著,修長的頸也隨之一動。嚥下去後,它又低下頭去在土裡扒著草地。

看上去倒不似是假的……

看著孤雁吃完東西,陶竹又為它敷好藥,謝思行抬手,又取出環在腰間的擒妖繩。

鬱繁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真是奇恥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