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身體僵硬,眸色陰鷙地看著自己。

鬱繁支著下巴,挑起細眉:“放心,本公主不會很過分。”

採荷站在長公主身側,殿下的挑釁一時又讓她感到無措,焦急的目光在兩人身邊打著轉。

見謝思行仍閉口不言,鬱繁唇角微揚,緩緩搖頭看向身邊的採荷,口中悠悠道。

“你再拒絕我,我就殺了身邊的這個丫鬟。謝思行,你是想要這丫鬟的命,還是你手中這把劍?”

話入耳中,採荷目眥欲裂。

謝思行猛然看向鬱繁,眸中烏黑似有烏雲翻湧,醞釀著狂風暴雨。

半晌,謝思行剜她一眼,然後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將青冥劍放在鬱繁身側的妝臺上,桌面一塵不染,確實是放劍的不二之選。

鬱繁好整以暇地看著謝思行不捨地將長劍放在妝臺上,又滿是不甘地後退。

掩唇輕笑一聲,鬱繁站起身,將劍柄握在手中,一雙瑩瑩水眸打量著青冥劍。

這是昨日讓她受驚的罪魁禍首。

鬱繁唇角高揚,輕哼一聲,便毫不憐惜地將那劍砰的一聲摔在了光潔的地面上。

“你……!”謝思行語氣聽上去有些咬牙切齒。

採荷抱著懷中的白兔向大門的方向退去,風波又要掀起,她再待在這裡,恐怕又要被波及。

懷中的兔子輕輕地啃齧起她的手臂。

採荷嚇了一跳,那靈巧狡猾的兔子徑直從她驀然張開的雙臂間跳下,撒開四條腿奔向白衣身影所在之地。

鬱繁揚起的唇角僵住,那弧度有些大,頓時讓她整張臉看起來極其詭異。

白月靈這傢伙,就該找時間好好教育一下它!成日跑到謝思行這個仇敵面前玩鬧,甚至現在還是這副維護的樣子,這根本不像話!

謝思行目光凌厲,瞪著她的樣子看上去要將她千刀萬剮。鬱繁輕嗤一聲,繡鞋仍踩在泛著幽幽寒光的長劍上。

目光投向窗外,幾個下人穿過了迴廊,正站在殿外的石階上等候。

鬱繁喝道:“都進來吧。”

等幾個人走進殿中,鬱繁信手將青冥劍踢到為首之人腳邊,嚴肅叮囑道:“把這把劍交到城中最有名的鍛造師傅那裡,告訴他,若不將它變成一塊兒廢鐵,本公主饒不了他。”

她又轉向謝思行:“你若想將劍半道搶來,或那把劍不乖乖聽話,我立刻便將周圍這些人都殺了。”

殿中被一股無言的寒意籠罩,有幾人低著頭,身體開始不住地顫抖。

採荷身體發軟。她早該偷偷溜出去的,否則怎麼又會被長公主掛念?!

幾個下人哆嗦著身子走了,鬱繁抬頭看向此時正怒視著她的謝思行,風輕雲淡道:“你的劍有歸宿了,至於你……”

白月靈小腳噔噔噔地跑過來,咬著她的衣裙下襬向外撕扯。

採荷茫然無措地看著這副場景,片刻,她終於反應過來,小跑上前準備將這隻兔子拎過去。

“不像話。”鬱繁恨聲低罵。

謝思行和採荷兩人霎時向她看去,一個是疑惑,一個則是滿腹震驚。

鬱繁幾次深呼吸,終是平復了心情。她恨鐵不成鋼地用力拽了拽衣裙,讓這身精緻的衣裳得以逃脫白月靈的摧殘。

她悶悶轉頭看向別處。

“謝思行,本公主就罰你在書房裡罰抄兩天的豔情話本。”鬱繁眸光落在白月靈身上,“至於你這個小東西,既然這麼喜歡他,今明兩日便都陪在他身邊。”

末了,鬱繁冷哼:“餓你們兩天就好了。兩天不夠,再多幾天也無妨。”

採荷在一旁聽著,幾乎驚掉了下巴。

豔情話本,殿下這不是在苛待謝公子的眼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