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若璃那張明豔的面容,鬱繁怔了怔,隨手勾起了唇,露出一抹恣意的笑容。

擁有顯赫權勢,除了真心難得,其餘一切還不是手到擒來?

身後又傳來丫鬟黏連顫抖的聲音。

“殿下,您的衣裙選好了。”

鬱繁回神,看向那用力低頭的少女,緩緩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丫鬟又跪了下去:“請殿下留奴婢一條小命,奴婢真心服侍殿下,從未……”

“不必再說。”

話音剛落,地上的人抽噎起來:“殿下……”

鬱繁低頭看著她:“告訴我,你是誰?”

“採……採荷……”

鬱繁點頭:“站起來,讓我看一看你的臉。”

採荷身體又是一顫,強撐著力氣站了起來。

鬱繁打量著面前之人的面容,清秀,她兩頰上掛著兩條突兀的淚痕,顯然被鬱繁剛才的問話嚇得不輕。

從剛才的舉動來看,這少女似是有些懦弱。不過南若璃性情陰晴不定,在府中積威甚重,少有下人不聞風喪膽。

鬱繁低垂雙眼看向隱隱還在啜泣著的採荷:“你,以後做我的貼身丫鬟。”

採荷顯然被驚到了,而且差點又就地跪下。

“殿……殿下,奴婢甚感榮幸,可奴婢……”

鬱繁擺手:“不必再說,本公主的命令,若你再有半分言語……”說到最後,她壓低聲音,語氣裡有著對採荷而言無法忍受的恐嚇。

採荷被嚇的臉色蒼白:“殿下,奴婢不敢了!奴婢日後一定好好服侍殿下!”

一臉恐懼地看向鬱繁,她雙唇顫抖:“殿下還要穿衣,奴婢這就去……”

“日後除了服侍我,你什麼事情都不必做。”

“……是。”

老實的說,被人服侍著穿衣讓鬱繁感到一陣窘迫,但不這麼做又不是南若璃的一貫作風。因此,她只能吞了聲,微紅著臉看著不遠處鸞鏡中那個如木偶般僵硬的自己。

等採荷為自己穿好高腰襦裙,鬱繁隨口問道:“如今府中的除妖人有多少?”

採荷的動作頓住,思索一瞬答道:“控妖府來了五十人,黑甲軍在前院巡邏,也有五十人,還有謝府的公子,聽說是落雲宗凌雲師尊的首徒……”

鬱繁白了臉,只是做了一場噩夢,又拿了點她身上的血,南若璃何必安排如此大的陣仗。

難怪昨晚她周圍有那麼多人……

鬱繁又驚又氣,片刻,她狀似隨意說道。

“留下謝思行,讓其他人都出去。”

採荷露出疑惑表情:“可府內還有妖,只留一人,若是公主遭遇危險,謝公子怕是難以照顧好公主。”

鬱繁覷她。

除了她和那隻魘妖,怕是無人知道南若璃已經遭遇不測了吧。

百餘人都留不住公主,留下一人又怕什麼?何況她本身是隻妖,何必找那麼多敵人保護……

鬱繁漫不經心揮手:“幾日都沒有尋到妖,那隻妖大概已經離開了。我已經下定決心,你快去派人告訴陛下此事。”

採荷神色憂慮地看了她一眼,抬手挽起眼前人的長髮,準備為她梳一個高髻。

“你去做,至於我的頭髮,你不必再管。”鬱繁打算披著長髮,或用一條緞帶將長髮挽住。

梳高髻,太累脖子。

一個時辰後,公主府中控妖府的除妖人和黑甲軍士都接到了皇帝的口諭。

話音剛落,都承志惶惑地看向身邊沉默佇立的人。

“謝兄弟,難道長公主看上你了?”為何將他們驅趕,獨獨只留謝思行一人?都承志想了許久,現下只覺得這個理由最符合長公主的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