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太后語重心長道:“若璃,朝廷有律法,儘管你是公主,犯了事也要按照律法處置。”

“若瑾他,也是糾結了許久,才讓你在宗廟中為百姓祈福一月的。”

鬱繁冷嗤:“我貴為公主之位,若那律法輕易便懲治了我,我們皇家還談什麼天下之尊!”她嘲道:“我們怎麼能受制於那些愚蠢的朝臣!若瑾他才是糊塗!”

雲太后深深看她一眼:“若璃,你應該好好想想……”

鬱繁冷眼看她:“女兒才不管那些!若瑾若再將我關入宗廟,我是打死都不肯的!”

雲太后眸光轉向她手腕上那一道道血痕,輕撫著這些猙獰的痕跡,她兩眼含淚:“若璃,你真是糊塗。”

“母后,你不必說了!讓若瑾親自來同我說!”

雲太后抬眼看向窗外,潔白梨花穿過半開的窗落在明几上,她轉頭看向床榻上的人。

“若瑾他還在御書房批奏摺,你在這裡好生等著,我已經派人將你醒來的事情告訴他了。”

聽到她的話,鬱繁再次闔上了眼。

“母后,你知曉我睡了幾天嗎?”

雲太后神色複雜:“若璃,不過在那裡待了不到一炷香時間,你怎麼會昏迷三日?”

鬱繁皺緊了眉:“母后,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離開那裡後,我只感覺身心疲累,不知為何便暈過去了。”

但願看病的太醫沒有本事發現她是隻妖。

雲太后並未露出任何懷疑表情,仍是懇切擔憂地看著她。

“若璃,這幾日,你便好生在宮中休養吧。”

鬱繁強撐起身:“母后!我現在不想再待在宮裡!”

雲太后一雙憂愁的眼神定定落在鬱繁身上。

良久,她嘆道:“若璃,你向來執拗,既然你執意回府,母后也不攔你。”她抬眼:“不過,若瑾心疼你,定不會讓你此時回府。”

鬱繁沉默地看了她一眼,隨後又合上了眼睛。

若那個皇帝不同意她回去,她便繼續鬧事,看誰鬥得過誰。

午膳過後,鬱繁堅持坐起來,雲太后只好派人為她找到一個舒適的玉枕放在她背後。

窗外隱約傳來丫鬟奔跑追逐的聲音,又一聲笑鬧聲傳來,鬱繁唇角微勾,靜靜看向不遠處閉目養神的雲太后。

日光下,雲太后的面容在鬱繁眼中變得格外清晰。鬱繁倏地發覺她保養得極好,四十幾載春秋只在她溫婉的面容上留下幾道皺紋。

鬱繁戲謔道:“母后殿中的丫鬟怎麼如此活潑好動,不像我府中,她們都死氣沉沉的,一句話都不能完整地說完。”

雲太后看向她,眉眼間有些憂愁,但很快又收回眼神。

“無妨,她們是在尋本宮的寵物罷了。”

鬱繁挑眉:“寵物?”後宮生活孤寂,據市井傳言,那些孤單的妃子們為了讓殿中熱鬧些,會央求控妖府將那些被馴服的妖獸送入她們殿中。

如今雲太后殿中的寵物,怕不是一隻……

雲太后唇邊浮起清淺笑意:“它只是一隻普通的黑貓罷了,這麼多年,它一直陪伴在我身邊。”

鬱繁掀起眼簾向她看去,正欲再問,殿外忽然傳來一道整齊的聲音。

“皇上駕到!”

鬱繁回神。她正要同他好好談談,他便來了。

片刻,明黃色的身影出現在殿中,他步伐穩健地穿過屏風,行走時周身不自覺流露出雍容高貴的氣質。

鬱繁看著年輕皇帝俊秀的面容,立時板起了臉。

“若瑾,我要回府!”

南若瑾見她安然靠在玉枕上,眸中閃過一份擔憂:“皇姐,你現在身子可是好些了?”

“當然。”鬱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