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掩眼中憂慮:“是發愁。”

“罷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大不了把那林清婉送回去後,再回逐北城躲上三年。等莽荒平定了,再出來大展身手也不遲!”於伯憤憤說著,隨後將手中碗裡酒水一飲而盡,打了個響亮飽嗝,又笑著問道:“這酒,與那醉仙樓的相比,如何?”

林去憂看向碗中那泛著淡淡粉紅酒液,思緒不由自主飄回到那日在醉仙樓情景,嘴角泛起一抹笑意,輕聲道:“各有各的韻味,難分高下。”

於伯點頭贊同,道:“確實是各有千秋,這兩個地方,小姐和你那不成器的爹都來過。”

林去憂臉上並未露出意外之色,畢竟在這世上,若說有什麼能讓於伯這老傢伙上心的,除了天下美酒,便是與娘有關的一切。

於伯陷入回憶,緩緩說道:“說來也不巧,他們來時順序與我們相反,小姐是先到這花海遊玩,小老兒放心不下,便偷偷跟在後面。起初一切安好,都怪我貪這口酒,給你爹那不成器傢伙鑽了空子。也怪田浩那老傢伙,他爹的,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在小姐面前病倒。小姐心善,便出手救了他一命。”

“他爹的,喝酒誤事,這酒可真不是個好東西!”於伯罵罵咧咧說著,說話間,又猛灌了一大口酒,隨後看向林去憂,語重心長道:“所以啊,田浩那傢伙給你什麼,你收著便是,哪怕是再好東西。這世上,還有什麼比自己性命更重要?”

林去憂笑著問道:“那醉仙樓呢?想必也發生了不少趣事吧?”

“我家公子就是聰明!”於伯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泛黃牙齒,樂呵道:“在那醉仙樓,還真有一段趣事。田浩那小犢子,居然說什麼酒品即人品,藉著敬酒由頭,想把小姐灌醉,還生怕你爹被小姐反勾搭上,我呸!你爹那是什麼人?就算後來當了皇帝,還不是讓小姐受了委屈。為大家舍小家,說起來好聽,可這苦頭,憑什麼都讓小姐吃?現在好了,兩人陰陽兩隔,死後連葬在一起都做不到,你說這叫什麼事?”

林去憂倒是沒想到,在田伯眼中,林乘天竟是這樣形象。

不過仔細想想,也情有可原。

林乘天身為皇子,哪怕自己如今落魄成了太子,身邊的人也都得小心翼翼。

自己出門連個隨從婢女都不敢帶,就怕稍有不慎丟了性命。

林去憂自覺這條命不值錢,可在這人世間,他還有未竟的心願。

就這麼去了,見了爹孃,不被數落個狗血淋頭才怪。

現在若是死了,他自己都難以瞑目。

於伯今日許是酒喝多了,又或是觸景生情,開啟話匣子便收不住了,繼續道:“公子吶,你出門不過兩個月,便有了武夫二境修為,平天山上的道人,還真有點本事。不過這九轉乾坤丹,你可得多留意,雖說現在有兩門功夫相輔相成,但還是要儘早將它煉化。你一日不煉化,我這心裡,便一日不得安寧。”

......

於伯滔滔不絕,將過往的裡裡外外之事都翻了個遍。

林去憂抬眼,望見那兩道在花海中緩緩朝自己走來倩影,笑著打斷道:“那兩個姑娘玩累了,再上兩壺酒吧。”

早已喝得酩酊大醉的於伯聽了,頓時樂開了花,笑嘻嘻扯著嗓子喊道:“老店家,再上兩壺好酒!”

「小楂在這邊祝各位讀者大大,除夕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