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朱厚照還是沒有長大,若是換了嘉靖,這會早就眼睛一閉,瞎話一出:你們都犯了天條,道祖傳仙旨於朕,讓朕砍了伱們。

“我明白了。”

朱厚照凝重的點了點頭。

至於殺哪些人,對於朱厚照來說並不是一件什麼難事。

這位武宗皇帝想了想,伸手往衣服裡掏了掏,這越掏越往下,把季伯鷹都給看愣了,再掏就掏到不該掏的地方了。

‘當著我的面遛蔦,是不是不大好?’

正當季伯鷹思索這貨究竟在幹什麼的時候,朱厚照終於摸到了什麼,面色一喜,猛的一把抽出了一本泛黃冊子,看起來像是本有年頭的賬本。

‘我擦,好大的味。’

季伯鷹後退半步,皺起眉。

朱厚照則是如寶貝一般打量著這本冊子,這是他從王守仁手中得到的“寧王行賄冊”,翻開之後,上面排名第一的就是楊廷和這位內閣首輔。

畢竟寧王朱宸濠要積蓄兵力,主力精銳自然是自己的王府護衛,經過永樂年的屢屢削藩,諸王的護衛已經被削的差不多了,能有幾百千把人打醬油就不錯了。

可朱宸濠的護衛,單是明面上就有幾萬人。

哪來的許可權?

參考答案:皇帝批的。

正確答案:楊先生批的。

怎麼砍?砍哪些?

直接照著冊子上的名單來就行了!

不多時,鐘鼓之音在這午門響起,傳蕩整個宮城、皇城,傳入文淵閣的內閣班房,傳入千步廊兩側的諸班衙門之中。

於此時。

文淵閣,內閣班房。

這正德十六年的內閣,楊廷和為首輔,梁褚為次輔,蔣冕、毛紀是內閣閣員。

雖然看起來有四個人,但這都是為了體現和發揚楊先生的民主精神,弄進來湊數的,真正說話算數的只有楊先生。

“梁公,不大對勁啊,朝鐘怎麼在這個時辰響了?”

蔣冕說著,語氣一頓。

“莫非是陛下快不…?”

蔣冕言語至此停了下來,眼神閃爍,似是在說著一件天大的事。

今日內閣值班的是梁褚和蔣冕。

“蔣公慎言。”

梁褚認真停了停鐘鼓朝音,的確是傳召百官的訊號,皺起了眉頭,神色中透著凝重。

‘陛下果然快撐不住了,這一次突然宣百官入朝,必然是要交代後事,不知道會不會指定外藩繼位,如果指定了外藩,那楊公究竟是遵旨還是不遵。’

心中思索,想罷,梁褚深吸一口氣,看向還坐著的蔣冕。

“你我收拾一下,準備入朝。”

幾乎在同一時間。

皇城千步廊兩側,吏部衙門的班房之中,新任吏部尚書王瓊沉默的坐在班椅上,聽著耳畔響起的悠揚鍾音,眉頭始終都是緊皺著。

他豈能不知道月前陛下以中旨形式將自己擢升為吏部尚書之苦心。

只可惜,他有心無力。

吏部雖是天官,但他任期時限太短,根本無法積蓄與內閣對抗的政治資本。

“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王瓊長嘆一口氣。

他心中很清楚,一旦正德帝駕崩,自己的噩運也就即將到來,那位楊首輔絕對不會放過自己,重則將自己斬首抄家,輕則也是充軍流放。

“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該來的終究是躲不過。”

‘若是有陽明那般豁達,也不會這般憂慮了。’

苦笑一番。

隨後王瓊站起身來,毅然走出了他的班房。

集中於千步廊兩側的六部九卿,在鍾音敲響的那一刻,於驚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