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師,此人當真是我大明中興之主?”

“後世傳頌的一代明君?!”

老朱棣實在是忍不住了,看向季伯鷹,沉聲問道。

縱是以洪熙帝病假和宣德帝這種素來優待文臣的帝王,縱是景泰這等臣權甚重的朝代,也是從未發生過敢明目張膽用銀子買死罪的做法。

按照這個規則來,貪官貪銀一萬兩,用五千兩買死罪,然後轉頭又貪了一萬兩,再花五千兩買死罪,一來一往給朝廷一萬兩,自己淨賺一萬兩,簡直是‘良性迴圈’。

難怪嘉靖神仙會說:朕的錢,他們拿兩百萬,朕拿一百萬,還要朕感謝他們嗎?!

至於貪沒的銀子從哪裡來?

還不都是搜刮的民脂民膏,最終苦的都是底層老百姓。

季伯鷹看向老朱棣,沉默了片刻,點下了頭。

“可…”

老朱棣張口欲言,最後還是嘆了口氣,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說點什麼了。

“至少,他是某些人心中的中興之主。”

“比如,我們上節課提起的文官集團。”

季伯鷹淡淡開口,隨後折身走動數步。

“自弘治登基以來,加開午朝,朝議不休,經筵不斷。”

所謂經筵,指漢唐以來為帝王講論經史而特設的御前講席。

說好聽點,是讓皇帝接收來自於聖人經學的薰陶。

說白了,就是給皇帝洗腦。

開會、經筵,尤其是在教皇帝怎麼做人、治國、平天下這件事上,文官們素來都是最為熱衷。

但凡哪一朝的皇帝在‘朝會’和‘經筵’這兩件事上牟足勁幹,那絕對都是文官眼中的聖明君主。

反之,亦然。

比如被黑的全身體無完膚的成化帝朱見深,朱見深就不開會,更不會搞什麼經筵。

座位上的成化帝聞言眉頭一皺。

朝議經筵不斷?

天天開會能頂個屁用,天天開會能平定荊襄流民?天天開會能大敗蒙古?天天開會能犁庭掃穴?

老子十幾年也不開幾次會,還不是照樣把該做的都做完了。

成化帝首開不朝之舉,並且因為常年窩在深宮之中,被後世諸多文人筆墨戲說為軟弱、無能等,甚至還有專門寫他怎麼吃葡萄的野史。

但仔細想想,皇帝其實也沒什麼好去處,一旦出去就得花大把大把銀子,耗損國力民力,不如窩在後宮。

而實際上,朱見深之所以不上朝,只是因為不想跟那群文臣瞎嗶嗶,在他眼裡的這幫嘴炮老夫子,為一點破事就能吵半天。

雖然不上朝,但是作為一個皇帝該乾的事,一件都沒落,而且都做的很好。

在成化一朝,朝廷中素有‘紙糊三閣老,泥塑六尚書’之稱。

各種普及讀物更是抓住這一點,將這作為成化帝不作為,成化年間朝政昏暗的有力證據,對外廣而宣之。

但從來沒有想過,為什麼成化朝會有‘紙糊三閣老,泥塑六尚書’這種現象出現。

泥塑六尚書,這五個字在洪武朝也很適用。

那是因為成化帝不需要這些文臣來摻和,你們這些文臣把手中的權力交出來,領工資當擺設、維持一下帝國的正常政務運轉就足夠了。

至於其他的事,老子自己來幹。

不論是收復河套還是犁庭掃穴,都是朱見深一人之命,從來沒有過問這些文臣的意見。

因為他知道,這幫人一旦張口,便是屁事一堆。

這同樣側面印證了,成化一朝的皇權之盛。

這是自土木之變後,皇權的再一次雄起,力壓文官集團,直接把文官集團給幹成了空中樓閣,每天內閣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