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在朝中內外結黨,同時斷絕內廷干預內閣的路子。”

在大明的某些時期,司禮監之所以能夠操縱內閣,就是因為內閣缺乏完善的入閣制度,以至於這些宦官可以鑽空子,扶持自己的人進入內閣,以此達到操縱外廷的地步。

因為司禮監雖然握有批紅之權,但必須要由內閣票擬,否則他這批紅批白紙?

而閣臣刻意去朝中結黨,其中一部分緣由也是因為需要這些黨羽的支援才能入閣,可如果入閣之權源自於制度,而非人事,那有些清正之臣就不必結黨,依然可入閣報國。

如此一來,大明朝中朋黨依舊會有,但會少很多。

當季伯鷹這第二點出口之後,朱瞻基再次開口詢問了,這小子顯然是得了甜頭。

“仙師,我有一問,如果將內閣首輔明確為百官之長,那與丞相有什麼區別?豈不是走回老路了?”

還不等季伯鷹解答,旁側的朱高熾開口了。

“瞻基,仙師講道,為何不認真聽?!”

朱高熾拿出嚴父姿態。

“仙師先前已經講的很清楚,內閣只有議政之權,將內閣首輔定為百官之長,這是為了明確內閣法理,為了讓朝廷各部運轉的更為有效,何以是走回老路?”

季伯鷹略微詫異的看了眼朱高熾,這大胖子,腦袋果然好使。

“大朱說的沒錯。”

“定內閣首輔為百官之長,可以讓六部運轉更為有效,但內閣並無本質許可權疊加,只有議政權,可以用這麼一句話來理解,有相之虛名、無相之實權。”

‘有相之虛名、無相之實權。’

老朱和老朱棣都是眼睛一亮,父子兩對視一眼,皆是透著驚歎。

“第三點,從制度上賦予內閣首輔可不經內臣稟報,直面天子之權。”

“這便是當宦官有亂政苗頭之時,外廷能夠反制內廷的核心所在,大明的宦官亂政和漢唐不同,漢唐宦官亂政是當著皇帝面亂政,而大明的宦官則是因為皇帝不管事,瞞著皇帝亂來,可不管事不代表皇帝是傻子,縱觀你老朱家的後世之君,雖然奇葩很多,但大多都是聰明人。”

哪怕是朱厚照,當他得知自己的楊先生被劉瑾惡意報復搞到南京去之後,也是第一時間怒斥劉瑾,這種專權之事能夠發生,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內閣不能在第一時間見到皇帝。

如果在制度上賦予內閣直面天子之權,那隻要劉瑾動用批紅權報復楊一清,內閣便可以第一時間覲見皇帝,這份針對楊一清的調令就根本無法生效。

說白了,這個制度的設定,就是以司禮監製衡內閣的同時,賦予內閣在極端環境下反制司禮監的條件,衡上加衡。

“當然,這種情況僅限於宦官有專權苗頭,如果皇帝只是不想見人,但依舊在管事,那就無所謂。”

畢竟萬曆老爺子二十六年不上朝,當他時隔二十六年第一次踏上奉天殿時,底下那些大臣都不認識皇帝啥樣,萬曆也不認識這些大臣,但依舊無所謂。

季伯鷹說完,小朱又開口了。

“仙師,為什麼不能直接斷絕批紅權的出現?”

季伯鷹看了眼小朱,笑了。

朱厚照:‘我爹幹了一輩子牛馬,我享受享受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