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犯境,一南一北天災人禍,弄得黎民十分惶恐,兒臣前日出城,聽聞近日京城裡盛傳一則孤星逐日的傳言,相必在座的諸位也有所耳聞。”

他說完,就有不少大臣紛紛相視,點頭,看來這則謠言已經深入民心了。喬言在一旁暗暗想著,並不言語。

梁盟沉吟了下,繼續道:“南郡四季暖熱,今年竟然暴雨之中還有雪降,致使河道堵塞,莊家淹沒,生靈塗炭,如此說來,我兒是自有計較了?”

回過神來的梁盟用很期待的眼光看著梁盛,梁盛微微一笑,抬手道:“前日所言孤星逐日之言,僅是愚民矇昧,被居心叵測之人利誘迷惑,乾坤白日,哪有孤星之說?”

“稟父王,兒臣前日與少傅卿深山遇險,被一夥強人所困,險些喪命。想我南郡朗朗乾坤,司法嚴明,若不是有主謀之人背後指使,怎麼會有如此強悍且訓練搜素的“匪徒”?箇中緣由,還請父王明斷。”梁盛說完,噗通一聲跪倒,驚得梁盟只傻愣了眼,看著他最勇猛的四兒子。

梁盛自十八歲上封王,二十歲上領兵出征至今,梁盟已是默許他上朝不拜,今天居然當著一眾文武如此低聲下氣,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他怔怔的看著自己的兒子,閉上眼睛,又睜開,“此事交由刑部處理,限期五日之內,必要給四兒一個答覆。”

“謝父王。”

梁盛向上再拜,退回身,回到自己的班列。

喬言微微頷首,掩去眼裡的驚訝,她真是沒想到,不過是出言想求於他,他就做到這個地步!心裡不是不感動,這個威武不峻的勵王爺,居然……

她一定是想多了,他怎麼會是為了她?

分明是為了梁筠。

梁盟側目看了看影妃,沒有言語。

“父王,兒臣也覺得四哥所說甚是有道理,此事的確是需要好好徹查一番才是。”說話的人還未走到眾人前,殿上就撲面而來一股清涼的香雅之氣。

“兒臣梁閔拜見父王。”

“你怎麼來了?”梁盟似乎不大待見他這個放浪不羈的兒子。

一身月白色暖裘梁閔帶著屋外的寒意就進了來,狹長的眉眼閃著動人的光華,向上抱拳,“兒臣昨日聽聞父王要將慕容郡主處死的旨意,不知真假,這才特意來看看。”

他這麼一說,眾人方才記起,今日朝堂之上,竟無一個人為慕容家說話,宰相淳于和林手捻鬚髯在太師椅上高坐,仔細觀察眾人。

有的怒,有的驚,有的隔岸觀火,有的落井下石,眾人臉上的表情可以算得上是精彩之極,這些人中自然也有幾人,他看不真切。

比如垂目不語的喬言,鎮定自若的江岐,陰鬱難測的梁楓,已極靜默觀看的梁端,個個都是冷靜異常,毫無波瀾。

梁盟被問到痛處,微微皺眉,看著這個向來不討喜的兒子,沉聲道:“六兒你這是在質問孤麼?”

“兒臣不敢,”梁閔微微一笑,略略壓了壓身子,算是抱歉,“兒臣一時心急,請父王贖罪。”

他說的客氣,可他的那張臉上一點道歉的誠意也沒有,梁盟也懶得和他計較,鼻子哼了一下,算是了賬。

“兒臣頗好遊山玩水,遊歷間,聽聞世外高人曾說,一千年之內的確是會有那麼一個危昴星出世,霍亂人間。”他說著,眼神似有似無的掃過喬言所在的位置,但未作停留只一瞬,就飄忽過去。

“退一萬步說,那個慕容婉瑩就是危昴星轉世,那麼殺了她就真的可以平了災難,只怕到時候還要有其他的謠言四起詆譭南郡朝廷呢。”他這幾句話說的不鹹不淡,但殺傷力十足,惹得梁盟冷冷的冽了他一眼。

只聽久未發言的影妃慵懶的開口,語氣裡帶著幾絲的輕蔑:“如此,六王爺是有妙法了?”

梁閔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