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雲子緩緩站起身來,雖然方才有些許狼狽,但卻並無大礙的。

屋簷下的師兄弟三人見師父並未受傷,自然大鬆了一口氣。

浮雲子此刻神色凝重,望向半空中的紫黑色雲團。

對方如此一擊便讓自己險些招架不住,甚至不惜動用壓箱底的頂尖防禦法寶——靈犀盾才勉強化解,想來對方修為定遠勝自己。而自己如今已是金丹後期頂峰的修為,能如此威壓自己的,也只能是元嬰修士了。

還未等浮雲子繼續想下去,忽然,半空中的紫黑色雲團中“呼呼”聲大作,浮雲子立時又緊張起來,左手一抖,一柄綠色的竹劍便出現在手中。

只是出乎浮雲子預料的是,那紫黑色雲團似乎並沒有再次發動攻擊的態勢,反而在一瞬間,便潰散消失了,隨即從中顯出一個黃袍道人。

那道人滿頭黑髮,小小的八字鬍掛在兩片厚厚的嘴唇之上,顯得極不協調,而其本人身短體矮卻又肥胖不堪,此刻正雙手負背,懸於半空之中。

遠遠望去,似一個碩大的肉球飄浮在天上一般。

那道人盯著屋頂之上手握竹劍的浮雲子,笑眯眯道:“道友不必驚慌,我乃這東離北地海月派法華道人是也,對寶觀並無惡意。”

“蔽觀與海月派雖同屬北地,卻也似乎從未有過交葛的,今日前輩到此指教高招,不知可是哪裡得罪了前輩。”

屋簷下三人聽到師父浮雲子喚那人“前輩”,自然立刻便知道對方是一位元嬰級存在,又見對方似乎來者不善的樣子,霎時間不由得魂飛天外。

浮雲子早年曾聽過這海月派的,似乎是北地巨擘宗門化影門的附屬宗門之一,門中光是元嬰修士便有三名之多,雖說都是初期,卻也足夠震懾一方了。

只是這海月派與浮雲觀雖同屬北地,卻也相隔甚遠,不知這老怪到此到底有何圖謀。

那黃袍道人此時滿臉堆笑,“道友說笑了,只是聞聽道友在這北地金丹修士中名聲甚大,老夫方才不過試探一下道友神通罷了。”

“貧道修為淺薄,自是入不得前輩的法眼。”

浮雲子仍未敢有絲毫鬆懈,那法華道人雖看上去和藹非常,卻也不似良善之輩。

“道友太過自謙了些,老夫方才所施的一記‘大手印’,可是未曾留手的,道友能無傷接下,絕非尋常金丹後期修士可比。就說道友是這北地第一金丹修士,也不為過啊。”

浮雲子聽那法華道人誇讚的語氣似乎也是誠懇的很,不像是裝出來的,不由得心中疑惑,旋即發問道:“前輩不遠千里到此,想必並非只為試探在下的吧。”

“哈哈哈哈哈既然道友如此問了,也不便隱瞞道友,老夫此行,確為一事而來。”法華道人笑眯眯道。

“道友可識得此物?”

說罷,只見那法華道人單手輕輕翻轉,一枚玄色令牌便出現在其手中了。

浮雲子定睛一眼,赫然與自己前幾日擊殺魔族探子所獲的那枚“黑炎令”一般無二。

眼下這法華道人如此問話,浮雲子立時便知這老道怕是已經知曉了自己遭遇魔族之事,若是自己佯裝不知恐怕要惹來禍端。

“哦?晚輩前幾日擊殺一名惡客,確實繳獲了這樣一枚令牌。”

浮雲子一言說罷,同樣單手翻轉,一枚相同式樣的令牌顯現而出。

那法華道人聽到浮雲子如此說,分明是有意隱瞞著什麼,隨即面上笑容一收,哼道:“此令牌的來歷,想必道友也是心知肚明,應當不用老夫多做言語了。”隨即又輕瞥了一眼浮雲子,語氣又上揚了兩分,“其中牽扯之廣,不知前幾日黎朗那廝是否也與道友說清道明瞭?”

聽到“黎朗”二字,浮雲子方到嘴邊的話又猛然嚥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