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他們三個在石洞中,圍著師父浮雲子的屍體,痛哭了一日一夜,才終於接受了這個沉重的現實。

三日後,浮雲觀後的小山上,起了一座小小的墳丘,墳丘前面豎起一塊青色石碑,其上刻有“先師浮雲道人之墓”幾個大字。

眾弟子身著白衣,跪守在墓前,無聲垂淚。

秋風瑟瑟,吹來了故人的哀思。

一位少年僧人緩步走到墓碑前,撩起僧袍,緩緩跪下身去,對著那墳丘頂禮三拜,隨即從袍袖中取出一個木魚,開始唸誦起佛家的“極樂往生咒”來。

景瑞與李元均吃了一驚,這不是了凡師弟嗎?師父的死訊他們從未向外公佈的,了凡師弟是怎麼知道的。

想到此處,二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塵。

了塵隨即點了點頭,他二人頓時心中明瞭,也只能是了塵給了凡傳信了,畢竟自了凡走後,他二人之間一直有書信往來的。

那“極樂往生咒”唸了數遍,了凡終於是再念不下去,伏在地上,放聲痛哭起來。

這了凡當年下山後,便返回黃梅寺,繼承了空明禪師的衣缽,但卻始終不能忘記在浮雲觀的點點滴滴。

近些年他也曾回返過浮雲觀幾次拜望師兄弟們,卻均都沒有尋到機會與浮雲子見面,不成想眼下竟再也沒有機會了。

雖說自己並非是浮雲子真正名義上的弟子,卻也蒙受了其天大的恩惠。在了凡心裡,早把浮雲子放在和自己師父空明禪師一樣的位置,如今浮雲子逝去,自己甚至沒能見其最後一面,怎麼能不叫人悲意大發。

景瑞三人上前將了凡拉起,了凡止住哭聲,向三人各施了一記佛禮。

“了凡師弟,近來可好?”景瑞抹了一把眼淚,如此問候了凡一句。

“都好都好,多謝師兄掛念,只是觀主他老人家怎麼……怎麼就,哎,怎麼就如此突然便仙逝了呢?”

“哎——生死之事難以預料啊,師父他老人家本就壽元將近,臨終前搏命衝關,眼看著就要成了,誰知道……誰知道怎麼突然就被反噬了呢。師父何等風采的一個人物,坐化時竟也未得體面。現在每每想起來師父臨終時悲慘淒涼的模樣,還是忍不住傷心落淚。”

一言說罷,四人難掩心中悲傷,又落下淚來。

“師兄,今日前來我也只為祭拜觀主,如今祭拜完了,我也該走了,二位師兄和了塵師弟也要保重身體才是。”

了凡說罷,收起木魚,對著三人各自施禮一番,便要走了。

“師弟,何不多留幾日?”景瑞叫住了凡。

“多謝師兄了,不過仙凡有別,我也不便逗留。師兄們要在山上求仙問道,我也要回寺廟唸佛誦經,我們各自安好,便是極好的了。”了凡笑道,隨即便沿著山路下山而去。

“各自安好,各自安好,嗯,不錯,極好,極好!”景瑞仔細回味著了凡臨走時的話,不禁心中又釋然了幾分。

“師兄,師父走了,往後我們三個怎麼辦?”李元詢問道。

景瑞沉思了一會兒,道:“哎,走一步算一步吧,眼下也無其他去處,浮雲觀有師父生前所布護觀大陣在,已是目前最安全之地,我們便先留在浮雲觀吧。”

李元與了塵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他們三人在浮雲子的墓前跪滿了七日七夜,便返回浮雲觀去了。

時間又在三兄弟夜以繼日的修煉中飛速流走。

一年後,了塵在大師兄景瑞的指導下,配合築基丹,成功突破到築基境界。

至此,師兄弟三人中僅李元一人還停留在練氣期。

又過了三年,魔族大舉入侵,九大魔君下場六位,人族被打得節節敗退,東離北境淪陷大半,披霞山也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