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從八品,包括縣衙所在地的司戶也是一樣為從八品,已經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官,對於上級怎麼審理案件,他們也無法提出任何建議。

“那照你所說,這聞人司戶的案子是由本城的衙門負責蒐集證據,姦汙案最重要的便是是否存在姦汙事實,仵作驗屍可有拿出準確的證據證明其被姦汙?”

“據說當時沒有驗屍,不過那姑娘留下了一封書信作為證據,他的家人極力阻攔仵作驗屍。”

“說起來也邪門,前腳聞人政被押解到總府衙門,後腳這一家人便在一場大火中被燒死。”陶司戶略帶惋惜地說,“一家六口一個活口也沒留下,據說那姑娘的棺材也被火給燒了,按理說證據沒了,聞人政可以不認罪,可他在總衙認了罪,那八成姦汙是真。”

按照這個推理邏輯是成立的。

庭淵反覆將這個案子裡目前掌握的證據給他梳理過,在外人的眼裡來看聞人政認罪就代表他確實做了,從颶風他們掌握的證據來看,聞人政是被陷害的。

“這麼說來仵作就根本沒有驗那女子是否被姦汙。”

陶司戶點頭,“確實沒有。”

颶風聽到此氣憤不已,“既然沒有檢驗過,如何能夠立案?”

“據我所知縣衙是依照那姑娘留下的一封書信作為立案證據將案件上報到總州府衙,證據並不充足,聞人政若是不認,這個案子不足以定罪,可他偏偏認了罪,兩相結合便能確認罪名成立,即便是前期證據不夠充分,有了聞人政認罪,案子的證據鏈也就完整了。”

颶風又問:“那一家六口的死可有疑點?”

“仵作驗屍確認是被大火燒死的。”

“你可知驗屍的仵作是誰?”颶風追問。

陶司戶見他不像是單單詢問此事,而是想追查,起了疑心,“方兄弟莫不是想追查這案子,你從京城來,莫不是專程來查這個案子的?”

轉念一想覺得也不太可能,按時間算聞人政此事應剛到京州,案子應該是剛剛遞交到刑部,從京城刑部到春熙城路程三千三百里,便是六百里加急也得六日,一個從八品官員姦汙案根本犯不上六百里加急,尋常馬匹急行趕路日行八十里到一百二十里,少則一個月多則一個半月才能趕到,時間上算是對不上的。

颶風心頭一驚,險些暴露,他忙道:“我只是覺得聞人兄不會幹這樣的事情,擔心其中有冤屈,所以想查一查,我可不願見我摯友含冤而死。”

聽他這麼一說,陶司戶覺得也挺合理,“聞人政有你這樣的朋友,也是他的福分。”

可他依舊拒絕了颶風的要求,“能與你說的我都與你說了,我不能將仵作的資訊告訴你,你也知道這仵作雖不是朝廷在冊的官員,卻也是受僱於縣衙的衙吏。”

颶風表示理解。

陶司戶倒也沒把話說死,“我雖不能洩露他的身份,可這春熙城一共就這麼大,你要真想打聽,那倒也不難。”

颶風笑了笑,“多謝陶司戶指點。”

原想著若是能從這人身上打聽出仵作的資訊他就不用與他客套,誰承想什麼有用的資訊都沒問道。

颶風心說:早知道還不如直接潛入衙門。

等到晚上偷偷翻進衙門去查檔案,他什麼查不到,何必那麼麻煩去找人打聽。

飯後陶司戶返回縣衙,而颶風則是等到天黑,直接潛入衙門,翻看了卷宗知道了給姚家做屍檢的仵作叫代蒼藍,又去查閱了官吏檔案,代蒼藍家住長柳巷二十七號。

根據春熙城內的地圖,他記住了長柳巷的具體位置,準備明日一早去長柳巷找代蒼藍。

待莊子徹底安靜後,伯景鬱準備去賬房一探究竟。

他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叮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