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氣氛逐漸熱烈起來。

為首的文官輕輕放下酒杯,微微嘆了口氣,臉上滿是憂慮之色,“衍聖公,此次您大駕光臨,實在是我等翹首以盼之事。”

他微微搖頭,神色凝重,“陛下推行的這些新政,無論是科舉改革,還是這‘女子能頂半邊天’的說法,實在是離經叛道,全然亂了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啊。”

孔希學聞言,放下手中的筷子,用手帕輕輕擦了擦嘴角,緩緩說道:“是啊,這新政乍一聽,便知是禍亂之源。”

“科舉乃是國家選拔人才的重中之重,祖宗一直以來以儒家經典為考核標準,選拔出來的都是飽讀詩書、品德高尚的賢能之士。”

“如今這一改革,摻入那些旁門雜學,如此下去,豈不是要讓朝堂之上充斥著一群只知追名逐利的功利之徒?”

另一位官員趕忙隨聲附和:“衍聖公所言極是,一針見血!”

“還有這女子之事,自古以來,女子就該恪守婦道,在家相夫教子,這才是正道。”

“怎能拋頭露面,參與朝堂之事?這簡直是壞了我大明的風氣,長此以往,成何體統!”

這時,一位年輕的學子模樣的人,臉上帶著幾分憤懣與不甘,忍不住開口道,“衍聖公,我等一心向儒,多年來日夜苦讀聖賢書,只為有朝一日能為國家效力。”

“可如今這新政一出,讓我們這些人看不到未來的出路。”

“若是科舉的規則都變了,那我們這麼多年的努力,豈不是全都付諸東流了?”

孔希學目光柔和地落在那年輕學子身上,神色和藹了幾分,溫言說道,“年輕人,莫要著急。”

“只要我等同心協力,定能扭轉乾坤,撥亂反正。”

“儒家思想傳承千年,歷經無數歲月洗禮,其中蘊含的道理深厚且深遠,豈是這些新政能輕易撼動、取代的?”

孔希學微微頷首,目光如炬,緩緩掃過在場眾人,心中暗自得意。

這些人皆是朝中頗具影響力之人,如今都對新政心懷不滿,願意與他站在同一陣線,這無疑讓他底氣大增。

他端起酒杯,輕輕晃了晃,目光中帶著期許,諸位皆是朝中棟樑之材,能深刻明白此事的利害。

“兩日後朝堂之上,還望諸位與我並肩而立,一同力陳新政的利弊,務必讓陛下收回成命,恢復祖宗舊制。”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言辭間對改革的不滿愈發激烈,義憤填膺之情溢於言表。

孔希學心中暗自思忖,有了這些人的支援,朝堂上的辯論,自己定能佔據上風。

讓那些改革派清楚地認識到,他們的想法不過是鏡花水月,在儒家正統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宴會結束後,孔希學剛剛入住安排好的驛站,便聽到一陣敲門聲。

緊接著,門外傳來通報聲,“衍聖公,誠意伯劉伯溫前來拜訪。”

孔希學聽聞劉伯溫來訪,微微一怔,旋即恢復了鎮定,臉上浮現出一抹客套的笑容,說道:“快請劉大人進來。”

心中卻暗自揣測,這劉伯溫在朝堂上可是改革派的重要人物,此時前來,所為何事?

劉伯溫不緊不慢地走進屋內,與孔希學寒暄幾句後,便在一旁坐下。

他端起桌上早已備好的茶盞,輕抿一口,神色悠然,不緊不慢地說道,“聽聞衍聖公此番千里迢迢前來京城,劉某特來相邀。”

“實不相瞞,是想請衍聖公到我府上一聚,劉某略備了些薄酒,想與衍聖公私下裡好好敘談敘談,不知衍聖公可否賞臉?”

孔希學微微一怔,心中暗自揣摩劉伯溫此舉的意圖。

雖說二人在改革一事上立場截然不同,但劉伯溫既然親自登門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