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在顫抖,邊上騎馬隨行的徐小魚笑眯眯的道:「畢寺丞,還請接收人犯。」

「誰?」

畢正義的腿在顫抖。

徐小魚俯身掀開車簾,淳于氏那張美貌的臉……驚恐萬狀。

「畢寺丞救我!」

畢正義冷冷的道:「好一個淳于氏,竟然越獄……」

徐小魚愕然,然後笑道:「難怪郎君說官字兩張口,畢寺丞好自為之,至於李義府那裡,怕是也消停不了。」

畢正義沉穩的道:「什麼李相公?老夫一概不知。」

徐小魚哪裡是這等官僚的對手,不過他卻有殺手鐧,「郎君說了,若是淳于氏死在牢中,或是被割舌……那便是畢寺丞做的,目的便是滅口……」

畢正義的眼中多了些慌亂,「你家郎君是誰?」

徐小魚策馬掉頭,「武陽侯!」

「駕!」

馬蹄聲遠去。

畢正義的臉頰顫抖了一下。

「畢寺丞……」淳于氏顫聲道:「這是何意?」

畢正義緩緩轉身,腳步蹣跚的進去。

李義府正在中書省處置政事,間隙叫人泡茶來。

「這茶果然是清雅,喝了不瞌睡。」

小吏把茶水端來,奉承了幾句。

李義府的面色微冷,「出去。」

茶葉是賈家的,若是可以,他恨不能把這杯茶給砸了出去。

輕輕的喝了一口,那股子茶香瀰漫在口腔和鼻腔中,整個人都覺得置身於森林之中。

「果然是靈氣滿滿。」

李義府喝了一杯茶,想到晚些就能一品美人芳澤,不禁有些躁動。

「人啊!」

他冷笑道:「人生數十載,為何要苛待自己?整日忙裡忙外,所得什麼?最終也不過是薄棺一口,黃土一抔。」

在向帝後屈膝之後,他想通了許多事兒,往日的糾結和掙扎一下都被斬斷了。

以往他得小心翼翼的在朝中廝混,可現在他卻囂張跋扈的在朝中橫行。

曾經權傾一時的長孫無忌一夥,現在也不敢和他直面。

「這才是權勢!」

李義府笑了笑。

「相公!」

一個小吏進來,「外面說是有家人來尋。」

李義府不滿的道:「是何等事,竟然要尋到中書來,罷了。」

晚些,家中的管事急匆匆的進來,慌張的道:「阿郎,說是那個女人在半路被攔下了。」

李義府一怔,目光陰鬱的道:「誰走漏了訊息?」

管事搖頭,「不知。」

李義府果斷的道:「撇清,就說是接人的管事自己弄出來的事,老夫失於管教,回頭上奏疏請罪。」

管事應了。

李義府冷笑道:「這人是個蠢的,他應當等老夫讓淳于氏侍寢時再出手,如此便是人贓俱獲,可惜……技止此耳!」

……

「郎君,李義府上了奏疏,說府中的管事失於管束,竟然和官吏勾結,私放了人犯……」

狄仁傑撫須,他的鬍鬚很短,而且稀稀拉拉的,賈平安嘲笑道:「懷英,可要尋個做假鬍鬚的,給你弄個美髯?」

狄仁傑嫌棄的道:「別人的鬚髮戴在臉上,醃臢!」

陳冬在等著他們的處置意見,見他們還有心情說笑,不禁無奈的苦笑。

「此事倒也簡單。」狄仁傑淡淡的道:「平安你令人去威脅畢正義的手段用的極妙,淳于氏能安然無恙,畢正義就會成為罪人……李義府用什麼來脫罪?」

他微微一笑。

第二日。

「畢正義被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