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3/5頁)
章節報錯
作怪。他的衣著無可挑剔,瘦長的身體中仍充滿活力。但他似乎有些未老先衰了。不光是開始禿頂,寬寬的肩頭也已鬆弛,臉上籠罩著頹唐的神情,眼裡縈繞著不散的痛苦。
他來到酒吧,找了一張角落裡的桌子坐下,跟穿著得體的侍者要了一杯卡普希羅咖啡。他手頭拮据,而這裡的東西又貴得要命。他只能偶爾點點這種東西來裝裝門面,以此表明自己還能出入這種豪華之地。這兒四壁軟椅,綠牆紅氈,顯盡富貴氣派。三個半法朗買杯飲料,還包括服務在內,這也是做做白日夢必需的投資。
侍者給他送來飲料時,外面已下開了傾盆大雨。山斯基往咖啡裡放了兩塊方糖,點著一支彎彎的託斯堪利牌小雪茄,悶悶地從落地窗向外看去。
窗外,汽車濺著雨水在彎曲的街道上行駛,橄欖樹被狂風吹彎了腰,大海變得晦暗不清,在蒼茫的天底下幾乎成了一片黑色。在地中海這一帶的海面上已沒了遊艇的蹤影;風暴警告早使它們回到了港灣,只有幾艘漁船正在奮力掙扎著駛回海岸。
從另一面牆的窗戶往外看,可以見到幢幢難看的現代建築物,這些建築物正在使這座古城失去它特有的魅力;桔黃色的吊車還在山上製造著更多的這種現代怪物;街對面的賭場和劇院則顯示著一種成熟而高貴的巴羅克藝術風格。酒店門口的侍者忙著用大傘遮在人頭上,將他們從對面賭場接回酒店,身上藍中透紫的制服淋得透溼。
山斯基剛熱熱地啜了一口咖啡,就看見莫里斯。哈默爾林從對面的賭場出來。哈默爾林站在挑篷下猶豫著,他沒戴帽子,也沒穿雨衣,瘦小的身上那套黑西服仍是那麼合體。最後,他將雙手放到頭上,保護著他那戴了10年的假髮,穿過街道往酒店這邊走來,他的自尊心不允許他奔跑。
他從山斯基的視線中消失了約30秒鐘,然後又出現在酒吧門口。他站在那兒,取下眼鏡,和一塊潔白但未熨過的手帕擦去厚鏡片上的雨水,然後戲劇性地將眼鏡戴上,向四周環顧。他看到山斯基,便微微一笑,這笑容給他那張普魯士人多皺的老臉上平添了幾分和藹的神情。
他端直走到山斯基桌邊坐下來。點上一支雪茄煙後,他的表情又變得一本正經。跟山斯基一樣,他抽的也是託斯堪利牌雪茄。在邊境那邊的文蒂米尼亞,這種雪茄非常便宜:四根雪茄一盒,一盒只要100義大利里拉。
“我看見你從港口的臺階上來,”哈默爾林說,隔著煙霧偷偷看著山斯基。“是想跟以前一樣,租艘遊艇度週末嗎?”
山斯基聳聳厚厚的肩頭,眼裡的苦澀味延伸到嘴角,使他寬寬的嘴繃緊了。“做夢並不需要付錢。我還沒到那種地步,但也快了。”
哈默爾林看周圍,確信無人能聽到他們說話。“也許,”他輕輕對山斯基說。“把夢想變為現實的機會已經來了。完全是巧合。你在爬著臺階時,我正和某個人說話,他有事求你呢。”
山斯基慢慢吸口氣,有些不高興的樣子。哈默爾林急忙說:“別擔心,他沒看見你,是背朝著你的。我當然沒提你的名字。我不會讓他知道你的……本事的。那得在你同意與他見面之後。我不是一個雛兒,你知道的。”
莫里斯。哈默爾林曾是個賊,一個相當走運的賊。律師將他過去的收益保全了一些,如今他就靠這個勉強度日,就如領取一份菲薄的退休金。他曾偷到過幾筆鉅款,但也在監獄中度過不少時光。他怕再進監獄,不敢再去偷了。現在他只是噹噹中間人,收點佣金來充實一下他那逐漸枯竭的存款戶頭。
山斯基又啜了一口咖啡。“那傢伙是誰?幹什麼的?”
“他自稱為斯爾吉。但我想這不是他的真名。我只知道是一個靠得住的人介紹他來找我的。除此之外我對他一無所知。聽口音象是個烏克蘭人。我知道他確實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