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飛驚看著雷純驚訝的眼神,忽然灑脫一笑,“怎麼,難不成這句話不像是從我的口中說出來的?”

狄飛驚一向是瀟灑的,甚至氣質中還帶有一種獨特的逸然出塵。

可這種決然的出塵,也同時代表著他的孤寂。

但此時他翹起的嘴角,將他的孤寂一掃而空。

雷純微怔了一下,才眉眼彎彎的跟著哂笑道:“拯救蒼生?郎豔獨絕的仙樂太子,想來……當是擔得起這四個字的。”

“郎豔獨絕?”白愁飛環抱雙臂,頗有些不以為然的輕嗤了一聲,“絕嗎?哪絕了。”

蘇夢枕一手撐起額頭,彷彿左右兩側之人的表現皆入不了他的心。

只是懶懶散散的看著玉璧,好似無意間提醒道:“這下,可只剩下兩個選項了。”

狄飛驚看著慵懶的蘇夢枕卻像是幻視了一頭臥著的雄獅,他臉上的笑意還未散盡,眼神卻下意識沉了下去。

蘇夢枕,尤其是活著的蘇夢枕。絕對是他,是『六分半堂』的大敵……

但狄飛驚的眼神也只暗下去了一瞬,他又揚起了本就未落乾淨的笑容,問道:“依蘇樓主高見,哪行選項會與這位【太子神官殿下】無關?”

甚至,這笑容的弧度,和剛才相比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除此之外,他的聲音也很柔很輕,彷彿詢問的不是『金風細雨樓』的樓主,而是他的至親好友。

蘇夢枕定定的看著狄飛驚,忽然莞爾一笑。

笑容真切的似乎不在乎眼前詢問他的人,是『六分半堂』的大堂主——他的死敵。

不僅臉上露出頗有趣味的笑容,聲音也比之前更活力昂揚了一些,“從前隨師父練武時,我也曾有些奇怪的想法。”

狄飛驚沒有說話,只靜靜的等他繼續說下去。

可溫柔卻驚奇的拉住蘇夢枕的衣袖,“和師父練武的時候?師兄,你那時想什麼了?”

難不成也和她一樣……

想怎麼偷師父的劍?

想怎麼在師父的衣服上畫烏龜王八?

還是說!

怎麼計劃偷拔了師父精心養護(醜的像野草一樣)的君子蘭,換成好看的雞冠花?!!

溫柔的思緒跑的十萬八千里,眼睛的光彩也越發照人,‘沒想到啊沒想到,萬萬沒想到,師兄居然也是同道中人啊!’

蘇夢枕閉著眼睛都能猜到溫柔腦子裡在胡思亂想什麼,輕笑了一聲,把袖擺從對方手裡解救了出來。

如黠兒般眨了眨眼睛,揭秘道:“那時的我,時常在想……我遭受大難卻遲遲不死,必定是上天留我。『蘇夢枕』這三個字,未來必定會成為人間正道、世界中心。”

這話說的傲氣。

可在場所有人,都不覺得蘇夢枕說這話是傲氣。

“哈哈哈哈哈,”胡鐵花拍掌大笑,“大丈夫當如是,老胡我早八輩子就這麼想了!”

陸小鳳也跟著眨眼,笑道:“我還以為這全天下,就我一個人會覺得自己是天老爺的親兒子呢。”

論起自信,他可從不輸人。

花滿樓無奈又贊同的點了點頭,“我雖想滅一滅你的威風,可又不得不承認,陸小鳳每次被麻煩找上門的時候,總能絕處逢生、轉危為安,仿若天助。”

“呵,可不是嘛。”王憐花隨意的往後一舒,懶懶的斜靠在案几上,搭茬道:“沈浪大俠的好運氣,可是我等凡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

“嘖……”沈浪聽的這陰陽怪氣的話,險些被他氣笑了。

倒是逗的朱七七直樂,更是與有榮焉的直挺胸脯。

自顧自的高興了好一會兒,朱七七才假模假樣的咳嗽了一下,終於正色起來,“蘇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