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殺勿論!”

“不!命令所有軍馬,讓開一條路,本大王要見見夏禹!他休想玩李代桃僵的把戲!”漆節處處小心,生怕上了當。在內心深處,他還是不怎麼相信,夏禹真的敢以身犯險。

防風氏的軍隊黑壓壓一片,每個人糾結的髮辮間都夾雜著一縷縷麻布纖維。那花白的頭飾讓這支隊伍非常好認。夏禹的隊伍只有十餘人,排成了一列縱隊,緩緩穿過防風氏的駐地。一路上並無阻攔,四周的防風氏士兵,一言不發,各持軍械,給他們讓開了一條狹窄的通道。那景象就像一條雪線在冰塊的裂縫中緩慢滲透。通道的盡頭,防風氏的大王漆節連同手下的將領站在那裡默默等待。

“禹!你終於來了!你說要給防風氏一個交代,那就請吧!”經過再三確認,漆節認定了為首那個,就是他的殺父仇人!多年來,他對禹的相貌,舉止,都銘記於心。多少個日日夜夜,仇人的面目已經深深鐫刻在他的心裡,只有用夏禹血才能熄滅復仇的怒火。漆節把手一揮,鬼谷會意,從身後的帳篷內推出一輛小車,車上蓋著一塊織有鳳紋的麻布。

“請老大王!”漆節一聲長嘯,所有防風氏計程車兵統統跪在了地上,桐山的山腳彷彿一瞬間被風削低了三尺。隨著車上的麻布被掀開,率眾前來的夏禹看到了車內巨大的一節脊椎骨——這是防風氏上一任首領汪罔的遺骸。

夏禹躍下馬背,將斗笠除下,緩緩跪在遺骸之前。“今天,我跪在這裡,並不是為了懺悔,而是為了頌揚,頌揚一位偉大的部落首領——防風氏的英雄——汪罔!”

“住口!”漆節大怒,從腰間拔出了鋸齒狀的牙刀,“夏禹,你休要惺惺作態!說什麼頌揚,當初你將我父剝皮拆骨,裹草懸屍,只因為一個延誤會期的莫須有罪名!今天,你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漆節!你想知道你父親真正的死因的話,就不要衝動!這個秘密,只有我和你父親才知道,這些年來我為了保守這個秘密,為了保護你們防風氏族所承受的痛苦是你無法理解的。今天,我所說的話,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都會用自己的頭來酬謝你父親當年的付出!我只希望你能讓這位朱志把我今天的話佈告天下,因為這不僅是我禹的遺言,也關乎防風氏的榮耀!”大禹此言一出,拔出了腰間的軒轅劍,架在了自己的頸項上,隨行的夏過士兵,紛紛滾下馬背,死命勸阻,只有朱志和他身邊的兩個姑娘穩穩坐在馬背上靜觀其變。

“哼……好!”漆節怒極反笑,“我倒想聽聽,以信取天下的大禹,能為自己荒唐的判決編出一個什麼樣的理由。”

“漆節,你的父親,防風氏的汪罔,是一位勤勉的部族首領,負責著南越地區治水的重任。在那一年治水初見成效的時候,南方天目山‘出蛟’,苕溪河‘泛洪’,一個巨大的海眼在吳越之地生成。要知道,水往低處流,我們開河疏導,就是要將地上的洪水引入大海。如果地上生成了海眼,南方的地海之水勢就將和北方氾濫的天河之水連成一片,大地就會徹底被淹沒。我得天神啟示,知道這地生海眼的異狀,是水神共工在作祟!他自從撞到不周山天柱後,肉身雖死,卻陰魂不散,他指示部下收集他的殘骸,盤踞在南海海底試圖東山再起。但由於火神祝融鎮守,他們無法逾越海面上熊熊燃燒的無量業火。於是,趁著地上水系不穩,妄圖召喚出地生海眼,重新回到地面上來。我召集所有部落首領彙集南方茅山商議此事,並將茅山改名會稽山,以山立誓阻止共工再次挑起神明間的戰爭。而盤踞海底的水神共工卻在這個時候開始拉攏汪罔。”

“夏禹!你還真是想獨佔治水之功!洪水為禍大地一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