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登紅要過生日了,她請了幾個老鄉吃飯,也請了陽風。

“到時候,陽風,你可以在飯桌上講幾句話嗎。”

肖登紅請陽風吃飯的時候說,很期待地看著陽風。

“可是,我講什麼呢?”

陽風笑道。

陽風確實有些糊塗,真的不知道該講什麼,因為他沒法跟自己和肖登紅的關係定位。

是朋友?好像還算不上,也許肖登紅是這樣認為的,但陽風一直不認為肖登紅跟自己是朋友。

是同事?也不是,肖登紅雖然是管廚房的總務,但是她是幹部,上班的地點在辦公室,只是每天早晨一起去買菜,根本不在廚房上班,說同事,有點牽強。

對了,可以說是領導。

沒錯,就是領導。

那麼,一個領導過生日,他一個下屬,能在她的老鄉跟前講些什麼呢?雖然那些老鄉都是在一個廠上班,也基本上認識,可是讓他在飯桌上發表“講話”。這理由是什麼?

沒有理由,那他該講什麼呢?

沒有理由,就沒有主題,沒有主題的講話,就沒有什麼意義。

總不可能就來一番自我介紹,我叫陽風,來自貴州遵義

或者拍肖登紅一番馬屁,說肖登紅是我們廚房的好領導,人長得漂亮又聰明,還能幹,每天買菜都要賺很多錢?

哈哈

陽風想到這裡,突然忍不住笑了!

其實陽風是明白肖登紅意思的,肖登紅是希望他在飯桌上說出他的心裡話,看看他對她是不是有那方面的意思,能不能借她生日的機會跟她表白。

陽風感覺到了,肖登紅其實已經多次跟他暗示了她的意思,可是陽風心裡只有萬瓊,他只能裝傻充愣。

但是陽風還是沒有拒絕肖登紅的邀請,去赴她的生日宴會。

陽風也不是一個完全沒趣的人,他給肖登紅買了一個精緻的筆記本,那種可以上鎖的筆記本,也許是用來寫私密的日記的吧,作為生日禮物送給肖登紅。

陽風在那本精緻的日記本的扉頁上慎重寫道:“讓我們之間永遠保持最純真的友誼,願你的前途一片光明,願你一生都被平安和幸福守候。你永遠的朋友:陽風。一九九七年八月十七日。”

肖登紅雖然透過給全廠三千多員工買菜賺了很多錢,但是陽風一點都不眼紅,對肖登紅也並無惡感,因為肖登紅每次見到他都總是露出甜蜜的笑容。

她賺多少錢,跟他沒有關係,他賺的是臺灣老闆的錢,臺灣老闆有的是錢,有什麼關係呢?

也可以說肖登紅是賺了全廠員工的錢,每天每人身上賺一塊,一天就是三千多塊,但是不賺又能怎麼樣呢?不賺員工們也不一定會吃得更好,因為老闆完全有可能減少買菜的錢。

再說了,沒有監管,在肖登紅那個位置上,誰又會傻到不賺錢呢?如果讓陽風一個人掌握買菜的權力,陽風也不敢保證自己不賺錢,不賺在眾人眼裡是傻子。

不賺人家也不相信你沒有賺,不是白白地背了賺錢的名聲嗎?

陽風去吃飯的時候,其實很有些不自在,因為除了肖登紅本人,別的人真的不太熟,更沒有在一個飯館吃過飯。

不過肖登紅全程一直用熱烈的眼神看著他。

“陽風,說呀,像你在課堂上那樣,給我說一段話,好不好?”

在飯桌上,肖登紅還是不想放過他,因為肖登紅見識過他在傳銷課堂上的口才,她希望透過陽風的“講話”來向老鄉們證明,她結交的這個朋友有多麼優秀。

然後她要將這個優秀的朋友發展成為男朋友,未婚夫。

可是陽風很尷尬,他的臉都憋紅了,也不知道說什麼,他從來沒有這麼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