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衛疆啊,先慢慢學啊,不要急著上路啊。”

王衛疆在柳樹街慢慢滑行幾十米,就上去了,就飛起來了,轉了幾圈,就能運用自如。趙科長站在街上佩服得不得了:“狗日的,老子半個月才敢騎,這小子眨眼就騎上了,到底是騎過馬的,平衡感這麼好!”

吃飯的時候,趙科長告訴王衛疆:“你天生學機械的,搞這個行業你肯定有出息。”趙曉梅翻白眼:“什麼話嘛,他要考大學。”趙科長說:“你沒看見他騎車子,一眨眼就上去了,他要學汽車呀,汽車就成他孫子了。”趙曉梅氣呼呼站起來了:“就是搞汽車,也是設計汽車、造汽車。”趙曉梅拉上王衛疆就走,趙科長直瞪眼睛。張老師逮住機會就挖苦趙科長:“你一點也不瞭解我的寶貝女兒,她有偉大的志向。”“她的志向再偉大跟人家王衛疆開汽車有啥關係嘛。”“女人都希望自己心愛的男人有大的作為,而不是開汽車。”“哈哈!”老趙跳起來了,“小丫頭片子還什麼心愛的男人。”“你哈哈個屁!你知道女人兩個字怎麼寫?知道嗎?傻了吧!在女人的問題上你還是一張白紙,你就給我老實一點。”趙科長不老實都不行,張老師已經是自治區的教學能手了,名氣比團長政委還大,師長講話的時候常常要提到張老師的名字,具體名字這裡就不說了。

女兒趙曉梅坐過大哥二哥的車子,兩個哥哥都是烏爾禾最早騎腳踏車的人,但他們的車技都不如王衛疆,趙曉梅坐上去就知道了,車子那麼穩,在沙石路面上向白楊河上游奔去,是上坡路,長長的緩坡車子斜著走,又穩又快,沒有誰能看出來這是個新手,騎上車子不到半個小時。

“騎馬的人都能騎車子嗎?”

“就像牛刀宰雞。”

“你什麼時候學會騎馬的?”

“一歲半。”

“這麼說你剛會走路就能騎馬了。”

“這在草原上很正常。”

“你媽就捨得把你送那麼遠的牧場?”

“牧場快沒人了,海力布叔叔又沒家,我正好去陪他。”

“那麼小個孩子,不想媽媽?”

“牧場好玩呀,家裡哪能跟牧場比。”

“真是個野小子,下個禮拜你到公路上去兜風,往克拉瑪依奔,我兩個哥哥能騎到克拉瑪依,你該明白他們為什麼能考上名牌大學了吧。”

見到王衛疆的母親張惠琴,趙曉梅腦子裡馬上閃出海力布叔叔,她沒見過海力布叔叔,可她對海力布叔叔身邊的女人很感興趣。她已經把母親張老師排除掉了,憑著少女的敏感,她知道整個烏爾禾跟海力布叔叔有關係的應該是王衛疆的母親張惠琴。這個普通的團場職工,被太陽曬得黑黑的,可又那麼幹淨整潔,又飽滿,又精神。趙曉梅腦子很快又閃出那個讓海力布叔叔魂牽夢縈的白衣天使,那個女護士從頭到腳都應該是潔白的,應該是很白的面板,渾身散發一團祥和的光芒,這光芒奇蹟般地從王衛疆的母親張惠琴身上散發出來,而且是熱辣辣的,帶著田野和陽光的氣息。趙曉梅相信女人生命中肯定有一種聖潔的光芒,只有在她們獲得幸福,在她們心滿意足的時候,才會釋放出來。她的母親張老師遠遠不如眼前這個女人。

母親張惠琴對趙曉梅產生了極大的吸引力,趙曉梅差不多每個週末都要去王衛疆家。趙曉梅一點也不像在自己家裡那樣,唧唧喳喳,無拘無束,在王衛疆家裡她一點聲音都沒有。張惠琴的性格比她母親張老師還要開朗,可趙曉梅還是不聲不響,她只想跟張惠琴待在一起,她相信女人都有敏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