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自家姐姐的話言安也不說話了。

他明說的是事實,即使他們現在已經和他爸斷絕關係了,可看他們不順眼的人依舊會拿他們之前的身份說事。

言安抬頭,看著以寧臉上倔強的道:“總會有辦法的,我們沒有做錯事,即使他們要動我們也得找到我們的錯處,只要我們小心點,會好的。”

言安終究年紀還小,被家人保護得太好,還看不透外人對他們的惡意。

從來都是錦上添花,很少有人雪中送炭。

他們家就是這樣,風光時大家都想攀上他們,可是現在卻找個人幫忙都沒有。她也想他們家還和從前一樣,可惜終究不是了。

以寧嘆了口氣,“我知道你覺得爸的朋友多,還抱著他們那些人能幫著把爸弄回來。可是你看過了那麼久了,爸被收押的那幾天我們跑了多少家希望能幫幫爸爸,那些人不是有事不在,就是搪塞我們在想辦法,可是爸還是去改造了,他們到現在也沒個影。你也畢業了,我現在不關心工作,我關心的是之前爸找人把你下鄉的事糊弄過去了,我們家現在敗了你覺得會沒有人去舉報嗎。”

其實這兩天她一直在考慮他們還有留在湘城的必要嗎。

她想到在很久以前她本來有很多個哥哥姐姐的,可是有一天他們全部都不在了,爸爸還帶著他們離開了原來的家。

或許言安不記得,可是她卻牢牢記著那一大兩小三個身影。

言安也是聽了大院裡很多人說了下鄉不好的言論。

他爸是紡織廠的廠長所以他從來沒想過他會下鄉,現在聽到下鄉的事有可能再度被提起心裡多少有點慌。

可想到以寧的話,語氣便有些低落的道:“姐,如果真要下鄉那我就下吧,像你說的我們家現在應該被很多人盯著,我們家肯定不能像以前了。”

看到言安充滿了失落便安慰道:“你放心,那些人還在清點咱們家的東西,沒準還覺得爸留下了什麼東西,肯定沒那麼快管我們。”

她回去得和她媽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找個工作將言安給安排進去。

至於她,她想下鄉,想去東北,想離她爸近點然後能在暗處照顧他。

姐弟倆的對話沒有告訴胡氏,那天買好東西回去後柳以寧便悄悄和胡氏商量。

好在柳平昌在當廠長的時候對鋼鐵廠的副廠長伸出過援手,對方好歹記恩給了胡氏一個名額。

當然了坐辦公室的幹事名額是沒有的,給的是一線工人的學徒工名額,還得表現好之後廠裡才能酌情轉正。

若是在之後廠裡有招其他崗位想考的話也可以去嘗試,前提是不能耽誤了工作。

“媽,這個工作名額給言安吧,我明天就去報名下鄉。”

一個名額是在她的猜想中,也不用胡氏開口,直接便對著幾人說下鄉的事。

言安聞言出聲:“姐,工作給你,我去下鄉。”

其實在聽到只有一個工作名額的時候他就知道他姐會放棄把機會讓給他,從小就這樣。

可他現在長大了,卻不想永遠躲在他們身後,特別是聽其他人說鄉下人對知青多麼不好,女知青在鄉下過得如何水深火熱,他是男孩子,總比他姐去好。

以寧心裡暖了一下,“聽我說,這個工作是一線工人,我一個女孩子幹不來,給你正好,而且我想去東北那邊,要是……還能幫他一把……”

以寧也不和幾人隱瞞,直接將她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胡氏看著姐弟倆人互相相讓,有些急,她其實已經和那邊說好了工作是給言安的,她怕言安真把名額讓給以寧然後自己偷摸著去報名下鄉。

連忙開口道:“小寧啊,媽知道你肯定是怨我的,小時候你就不粘我更黏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