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晗行色匆匆,一臉的風塵還未及洗去,苦笑著道,“此事說來話來,一兩句也解釋不清。不過請嬸子放心,九原那裡我已經安排可靠的人陪著錢大哥去了,斷不至於誤了表妹的事。這會子我得趕回去一趟。先來跟你們報個信兒,回頭我再細說。”

他顯然是有急事在身,匆匆賠了個不是,就重新上馬走了。

林氏還愣在那兒,錢文佑已經聞聲出來了,他只瞧見陳晗一個背影。“怎麼,這是有事?”

林氏一頭霧水。他們不知,一件大事在京城發生了。

國公府。

錢玢突然接到京中急報送來的一紙請柬,雖然不是旨意,但卻是宮中的大內侍衛送來的,錢玢不敢怠慢,焚香淨手後才拆開封皮,上面只有寥寥數語,大意無非是邀錢玢見面一敘,可那落款實在太震撼人心了,那是太上皇景元帝啊!

錢玢吃了一驚,拉著那送信的侍衛小心翼翼的打聽,“不知太上皇叫老臣前去,所為何事?”

侍衛搖頭,“請國公爺恕罪,這個卑職實在不知,只管來送信。不過應該不是什麼壞事,我這兒還有好幾位老大人的要送呢。但此事宮中也有交待,不許大肆聲張,還請國公爺體諒。”

錢玢點頭,雖然不便打聽還請了哪些人,但知道這個就已經安心不少了,厚賞了信差,迅速命人打點行李,準備進京。

但此事雖不許對外聲張,但自家人還是得知道的。不僅是沈氏,就連錢珉和錢��值芰礁觶��鬩捕賈�崍艘簧�?杉依鍶慫�疾恢��匣實暮��鉳艫氖裁匆��荒莧チ嗽偎怠�

走前錢玢悄悄見了三兒媳陳氏一回,除了叮囑她照看家事,還交給了她一樣東西。等離開上房,陳氏獨自對著夫君兒子的牌位枯坐了一夜,不過次日出來見人,除了眼睛有些紅,依舊是神采熠熠!

江南,蓮村。

錢文佐正提醒莫氏今天別忘了去把媒婆請來,去牟家早些把錢綵鳳的婚事訂下,卻見那媒婆慌慌張張的自己跑來了。

“可不得了了!那牟家公子出去踏青,沒曾想一腳踏空從坡上摔下來,磕著腦子人事不省了。牟家正準備辦場白喜衝一衝,真是不好意思,只怕他家公子是個沒福的,配不上你家姑娘了。”

錢文佐聽著幾乎嚇出一身冷汗來,古來議親最重視約定,如果錢家人打發人上門議親了那位公子再出事,只怕就算那牟公子摔出個好歹來,錢家也不好再悔婚了。

就算是人家通情達理願意退親,但於女方的名聲卻會大有影響,萬一給人嘴碎的安個剋夫的罪名,那這輩子都別想安生了。是以媒婆也知道厲害,並不敢存心欺瞞,牟家一把訊息遞給她,她即刻就來錢家報信了。

錢綵鳳聽聞鼻子都差點氣歪了,她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嫁人,怎麼這麼快這門親事就告吹了?

可這頭的氣還沒消下,唐家那頭的媒婆就找上門來了。

她不是一人來的,還帶了個青衣布褲的年輕人。長得白白淨淨,斯斯文文的,看著也有十七八歲了,眼神清澈,形容質樸,錢綵鳳躲在簾後偷瞧,對這後生倒挺有好感。

媒婆有些為難的躊躇了好半天,瞅了瞅那年輕人,“有什麼話,還是你自己說吧。這位是唐舉人的弟弟,唐竟燁。”

錢文佐覺得奇怪,“這到底是有何事?但請直說無妨。”可他心裡卻在暗自嘀咕,總不會連這家的公子也摔得人事不省了吧?真要是如此,那於侄女的名聲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唐竟燁見他態度和藹,鼓起勇氣上前一步跪下了,行了個大禮,“求世伯可憐,救我母親一命!”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他說著,眼淚都快下來了。

錢文佐見著渾身的冷汗又要往外冒了,今兒這是怎麼了,一個兩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