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略有些不自然,卻如實的道,“是**……哦,程姨奶奶賞的。從前在家,我也好幾口。”

錢靈犀笑了,“她是你的舊主,自然比旁人多瞭解你些,賞你幾壺酒也不算什麼。不過眼下二爺賞了你二十兩銀子,你說怎麼花好呢?”

老週一怔,顯然是沒遇到這種情況,也不知如何作答。

就見錢靈犀溫言道,“我知道你一直是單身,這房中沒有外人,你可以老實跟我說。這二十兩銀子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要是你想討個媳婦也是夠的。要是你願意成家我就替你張羅去,要是你不願意,那也沒什麼。不過我瞧你年紀也不小了,腿腳又不好,有沒有想過收個一兒半女的傍身?將來老了,身邊也有個人端茶倒水的伺候著,豈不比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強?”

老周沒想到她居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聽得人心裡熱乎乎的,要說方才程雪嵐賞的那壺酒讓他臉上起了些熱意。可錢靈犀這番真心為他打算的話卻讓老周差點紅了眼眶。

挺硬朗的一個漢子只覺得喉嚨發澀,哽了半晌才道出心事,“小的年輕時不懂事,只以為這輩子能和老爺,和馬在一起就夠了,所以也什麼成家的念頭。等到如今年紀大了,才漸漸回過味來。可我眼下都這麼大年紀了,身子又不好。就是願意成家,哪有好姑娘願意跟著我?若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小的也不願意勉強人家。若說去給人當爹,我這人脾氣急,性子又不好,恐怕還真當不好。所以奶奶的心意小的心領了,卻實在無福消受。”

錢靈犀聽得呵呵笑了,“我且問你,你今年多大歲數了?”

老周有些侷促的道,“我今年虛歲剛好三十九了。”

錢靈犀噗哧笑了。“我還以為你七老八十了呢,才三十九而已。怎麼就說這麼大年紀?行了行了,這件事就交給我了。”

她微笑著亮出手裡的那對明珠,“這對珠子就當我賞你做聘禮的,到時給你媳婦鑲對耳環或是做兩根釵,拿出去也有面子。不過你要記得,這可不是賞你伺候好了二爺,辦好了差事。而是賞你知道安守本分,並不貪圖旁人的賞,你懂麼?”

別看老周為人木訥。卻是極明白事理的。

看他略帶激動的用力點頭,錢靈犀把珠子放下,又笑了起來,“你要是怕耽誤了人家小姑娘,我就替你尋個年數相當的人去。不過一般這樣的都嫁過人,甚至還有孩子,你介意不?”

老周漲紅了臉,囁嚅了半天,忽地仗著那點酒勁給錢靈犀跪下了,“奶奶既有心成全,那小的就大膽一回了。從前我在程府時,針線房的宛娘待我甚好。她男人死得早,就她帶個女兒,便給公婆賣了出來。後來家境敗落,她們母女又給賣了,聽說奶奶家就有人在京城,小的願意將這兩顆珠子和銀子作贖她們的資費,可使得麼?”

啊,原本早就有了意中人啊。錢靈犀很願意做這樣的紅娘,“那她們給賣到哪裡,你可知道?”

老周用力點頭,“是賣到吏部的丘大人家了。”

嗬嗬,錢靈犀又驚又喜,“你確定?她現在還在那裡麼?嫁人沒有?”

要是丘家那就無事了,她要一張口,丘夫人肯定連身價銀子都不要也會把人給她送來。

老週一張臉紅到耳根,“她們賣得比我早,我去瞧過的。我在九原安頓下來之後,曾經託過路的商人給她帶過封信,今年夏天的時候她回了一封,還在丘家,也沒嫁人。本來我是想攢幾個錢把她們母女贖回來的,可後來我的腿摔了,就不敢再想了。”

錢靈犀本想拍著胸脯就應承下來,可又怕出意外,便按捺住歡喜,只平靜道,“我跟丘夫人頗有些舊情,不如這樣,等到開春我家裡人回京城了,就去替你把事情辦了。只要不出意外,想來是沒有問題的。”

老周聽了大喜,當即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