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聽從恩師您的建議吧,店名就定為“張家鋪子”好了。說罷,張好古便開始著手準備書寫所需之物。他先是小心翼翼地將墨塊在硯臺中緩緩研磨,直至墨色濃郁如漆。接著,他從一旁取出一張潔白如雪、質地精良的上等宣紙,輕輕地鋪展於寬敞而平整的書案之上。

此時,徐光啟也已走到書案前。只見他右手穩穩地握住那支飽蘸濃墨的毛筆,先在硯臺邊緣輕輕按壓幾下,使得筆尖的墨汁均勻分佈。然後,他微微眯起雙眼,目光如同兩道犀利的閃電般緊緊盯視著那張宣紙,彷彿要透過紙張看穿其背後隱藏的無限奧秘。就在這一瞬間,他原本有些渾濁的眼眸突然變得清澈明亮起來,宛如一泓清泉在陽光下閃耀著璀璨光芒。

緊接著,徐光啟手腕輕抖,猶如行雲流水一般揮動手中之筆。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沒有絲毫停頓與猶豫,流暢得讓人幾乎無法察覺到時間的流逝。眨眼之間,“張家鋪子”這四個大字便躍然紙上,每一個筆畫都顯得剛勁有力、氣勢磅礴。那些橫豎撇捺彷彿擁有生命一般,靈動而鮮活地交織在一起,構成一幅令人歎為觀止的藝術作品。

完成這幅大作之後,徐光啟稍稍喘息了幾口粗氣。他再次審視眼前這四個字,臉上逐漸浮現出一抹欣慰的笑容,顯然對自己的作品頗為滿意。稍作思索後,他又提筆在落款處題寫了跋文,並鄭重其事地加蓋上自己的印章。

張好古站在一旁目睹了全過程,心中不禁暗自驚歎:哎呀呀!果然是薑還是老的辣啊!恩師這一手書法技藝簡直出神入化,如此精妙絕倫的字跡必定升值,必須要精心收藏保護起來才行,說不定將來真能成為家族傳承的無價之寶呢!想到此處,張好古對這四個大字更是珍視有加,眼中滿是崇敬之情。

寫完之後,徐光啟緩緩站起身來,臉上帶著一絲疲憊與感慨,輕聲說道:“走吧,陪我去喝杯茶,順便也陪陪你師母聊聊天。唉,徐驥已經回上海去了。”他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嘆了口氣,眼神中流露出一陣難以掩飾的落寞之情。

想那徐光啟貴為堂堂內閣次輔,位高權重,然而即便是如此高位之人,要養活一大家子竟然也成了一道難題。以至於徐驥不得不回到老家,靠著種田養家餬口。這位學貫中西、滿腹經綸的大學者,竟也會被生活所迫,陷入這般窘迫之境,實在令人唏噓不已。

面對此情此景,一旁的張好古心中亦是充滿了無奈。他深知老師的為人,知道若是直接送上銀兩,老師定然是堅決不會接受的。所以,他只能時常送來一些生活用品,以儘自己的一份心意。只是這老爺子脾氣還挺怪,就連日常食用的大米,都非得是從上海自家地裡種出來的才行。

張好古緩緩地踱步走進寬敞明亮的客廳,只見一名僕人恭敬地將熱氣騰騰的香茗端上桌來。師徒二人相對而坐,開始交談起來。不過,大部分時間都是徐光啟滔滔不絕地講述著各種見聞和知識,而張好古則全神貫注地傾聽著師父的教誨,不時點頭表示贊同。

就在這時,徐夫人聽聞張好古來拜訪,也興致勃勃地來到了客廳。張好古為了討得師母歡心,故意講述了一些詼諧有趣的故事和笑話。這些話語如同妙語連珠一般,惹得徐夫人心花怒放,笑聲此起彼伏。就連一旁的徐光啟也被逗得忍俊不禁,心中暗自欣慰:這個小徒弟真是機靈懂事,沒有白收啊!

不知不覺間,已到了中午時分。張好古留在老師家享用了一頓豐盛美味的午餐後,方才起身告辭。臨行前,他接過老師親自書寫的“張家鋪子”四個大字,小心翼翼地卷好放入懷中。

一回到家中,張好古立即吩咐下人找來了一位技藝精湛的雕工師傅,並將老師的墨寶交給他,要求把這四個字精心雕刻在一塊嶄新的牌匾之上。然而,這項工作並非一蹴而就,需要耗費一定的時間和精力才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