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晗,王晗慌了,想不出該怎麼回答有關“訂立規矩”的事。

這時,王潭說:“春妹同我初來做客,因一兩件小事介懷,不知錯與對,可做與否,實可瞭解。”

“實可瞭解……”仲德重複王潭的話,笑了。“潭妹話說得中肯,語氣卻堅定得厲害,看來姐夫我不能諒解也得諒解了。”

“諒解?”王潭說。“明白了,姐姐說的話才是真的。”

什麼意思?仲德的眼中寫著不解,王晗也就大大方方地等著王潭說明。

“姐姐提到家中的規矩,姐夫即刻反駁,潭兒還以為那是真的——連姐夫都不知曉的事,應該是家中確實無規矩。豈料才一兩句話,姐夫便自己先說漏了嘴:如無規矩,而又無人壞了規矩,那何來諒解一說?”

“潭妹這蟲子捉得太好了!”仲德大聲說。

“潭兒性情耿直,說話無所思慮,只怕像春妹一樣,需要姐姐姐夫的諒解了。”

“潭妹不經思慮的話已教姐夫啞口無言,若是那經過思慮的話,姐夫此刻豈不該自打嘴巴了?”

“潭兒自知,一張嘴便說的全是錯話。”

“這句話就過了,潭妹。”

王潭嬌俏地笑著低下頭去。

仲德又看著王晗說:“潭妹的意思我明白了,夫人,我該為之前的話向你道歉。”這回他的臉上容光煥發。“家中並無專門訂立規矩,這個我知你也知。不過你提規矩的意思,我先前沒能領會,只在說,各家自有各家的習風,兩位妹妹來了沒多久時間,一時不適很是正常。這下我說的可對?”

“對極了。”王晗簡短地說。

她不想繼續爭辯,何況爭贏了又怎樣。家中怎會沒有規矩,明著的暗著的,有無訂立,都讓你說了算——別提其他人了,連她做夫人的也都在按你的喜好改變一樣樣不搭調的言語舉止。這不稱做規矩,你還找得到其它更貼合的詞來形容嗎?

“春妹的琴藝先前略微領教了點,不知潭妹可否賞臉彈奏一曲?”仲德問。

王潭很快地說:“實話相告,我對彈琴一竅不通。”

“不肯賞臉。”

王晗說:“潭妹絕不是不賞臉的意思。”說完她看著王潭,王潭衝她用力點頭。

仲德獨自大笑。“夫人對潭妹很瞭解。”

“潭妹對我也很瞭解。”王晗說。

“夫人與潭妹……似乎很有些相像的地方。”

“對。”王晗王潭一起回答。

“那為何妹妹反倒像姐姐,姐姐卻時常像個妹妹?”說這話時,仲德看著王潭。“還是夫人自知真姐姐來了,更加安心地做個好妹妹?”

什麼姐姐妹妹的?王晗聽得一塌糊塗。

“誰也不回話?”仲德笑著說。“又不賞臉了。”

“那……試問姐夫何以得知?”王潭輕聲問。

“自然是觀察所得。”

“姐夫怎知所得屬實?”

仲德換了個姿勢,沒有立即說話。過了一會他才問:“潭妹的意思是,我觀察所得很難屬實?”

“很難。”王潭說得過於堅定,王晗自己都心虛不已。事實上,何止仲德,大概所有人都能“觀察所得”一致的結果,用楊默的話來形容,一個詞——幼稚。

“還請潭妹詳說。”

“姐夫想不透?”王潭吃驚地問。

王晗一個勁地盯著那把琴,她心知肚明王潭一點都不吃驚,最有可能是為仲德剛才說了她而有心幫她出氣。

“之前姐夫自個還說著呢,”王潭說。“春妹同我來府中不久,府中規矩一時半會熟不了,實乃情有可原。誰都知,規矩它是人定的,姐夫怎麼說了規矩倒忘了人——連人定的規矩一時半會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