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柏安從沒見過王氏父子,不過漢王府的牌子,讓他見到了王其繒的嫡子王永誠。王永誠沒過而立,在梁柏安眼中處事並不老到,因為居然閒聊也能露出一個驚天的訊息——景陵郡王謀反!

只是,梁柏安並不信,王永誠見他不信,直接給了一個地址,讓他自己去看。

地點在蘇州遠郊,畢竟這次蘇州之行,對梁柏安來說,是有備而來,就算不認識那位郡王爺,但來之前也細細打聽清楚了此人的體貌。於是,當天就出了蘇州城。

沒到午時,梁柏安已隱在那處木屋附近。這個地方並不好找,好在運氣不錯,幾次迷路,總會遇見村民指路。

園子裡,熱火朝天。到處是鐵器、各種零件,而那隻巨大的土爐前,仍有工匠在不停的打著鐵。

造兵器!

梁柏安激動了,瞬間又平靜下來。不,現在只是看到在造鐵器,當然也可能是農具。再說,如果是造兵器,只有一處工坊怎麼夠?最關鍵的是,這裡沒一個是那位殿下。

梁柏安不知在草叢中趴了多久,要不是不甘心一無所獲,絕不會在這裡趴到現在。突然一陣山呼聲震醒了他。

“屬下等,恭迎殿下!”

不遠處,園子門口,五匹黑色駿馬上騎著五名黑甲蒙面的戰士,每人身後都揹著一把長刀。他們護衛著一輛黑色馬車,趕車之人也是黑衣蒙面。

園中又是一片山呼聲,幾十名工匠全部迎了出來,在園外跪滿。

終於,車內下來一人,銀盔銀甲黑披風。一下車,就除下頭上銀盔,滿臉嚴肅的掃了眼眾人。

梁柏安瞪大眼,有片刻此人剛好正面朝向自己,看了個真切。二十來歲、算得上俊朗,神情中更有些許威嚴。景陵郡王!

“昨日,火槍炸膛!死了兩名戰士!”朱孟炤頓了頓,喝道:“這支火槍是你們這個工坊製造!工頭出來!”

火、火槍?!梁柏安驚了,細看著眼前的一切。

只聽朱孟炤繼續怒喝道:“出來!”

這一聲,將躲在不遠處的梁柏安狠狠的嚇了一跳。

“本王上百個工坊遍佈大明,不要以為你們會造火槍就了不起!火炮、戰船,哼,少你們一個,本王不會有任何損失。”朱孟炤冷笑,手向後伸,黑衣護衛遞上把長劍。一道銀光,長劍出鞘,身後所有的護衛都拔出身後長刀。

“殿下!殿下,饒命!”工坊中幾十人齊聲哀求。

“殿下!我、我是工頭。求殿下饒命!”有一個上了年紀的男子,微微顫抖著從人群中起身,一步步走到朱孟炤面前,又跪下,還沒開口,只見一串銀鏈閃過,鮮血飛濺。此人只來得及‘啊’了一聲,就撲倒在地。

朱孟炤身後,六名黑衣護衛衝進人群,手起刀落,不過眨眼功夫,這處工坊已是血流成河,遍佈屍體,沒一個工匠活著跑出此地。

梁柏安大驚,差點叫出聲,一把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朱孟炤似乎終於平息了怒氣,提著滴血的劍,帶著護衛,大步穿過一地屍體,全部進了屋。

梁柏安一動不敢動,片刻後,陣陣血腥氣越來越讓人作嘔,實在無法再堅持下去了,終於手腳發軟的在草叢中向外慢慢爬。

屋內,護衛們已拿下面罩,正在幫朱孟炤脫盔甲。一旁,胡淦一直在笑,總算還給朱孟炤面子,儘量不笑出聲。

“很好笑?”朱孟炤忍不住了,沒好氣的說。

“不是。”胡淦吸了口氣,可是臉上怎麼都收不回陣陣笑意。

朱孟炤皺著眉,“是你說帶兵之人要霸氣,我還不夠霸氣?”

胡淦笑著說:“霸氣確實沒錯,不過這場景吧,原本我們討論的時候,應該能讓人信九成。今天被公子演出來……”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