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氏聽了這話只不卑不亢地站起身:“是,奴才知錯。若是這些話傳到了主子爺的耳朵裡還得懇請福晉替奴才說話呢。”

說這話時的武氏又全然沒了方才的瘋勁兒,又像是回到了從前大阿哥還在時的模樣。

如今的武氏在福晉眼中實在是構不成什麼威脅,她雖說實在是不滿武氏先前那大不敬的話,這會兒卻也懶得搭理武氏。

福晉慢慢悠悠地轉著腕上的翡翠鐲子:“四爺體諒你,只是規矩不可亂。宮裡娘娘前陣子還說你向來是最規矩的,武氏,你可別把尊卑規矩給忘了個乾淨。”

她沒和武氏就著先前的話題不放,沒了大阿哥,福晉想要收拾一個格格多的是法子,這會兒只是給自己留些體面。

而後武氏都並沒有再說出任何不敬的言論來,完完全全地安靜了下來。

最後福晉心情還算不錯地叫眾人散了。

只是大抵是一語成讖,打十五那日請安過後正院裡二阿哥的身子似乎是又不大好。

當夜正院裡就請了一回太醫,只是四爺並沒有回府,也沒見著正院裡燭火亮了一夜的陣仗。

南院裡武氏聽了訊息便沒睡著,她的表情說不上痛快,甚至稱得上是平靜:“報應。”

橘香站在她身側,實在是說不出什麼主兒往後還會遇喜的話,她心裡比誰都清楚,當初自家格格能遇喜原本就是意料之外,打那之後,主子爺除了來看大阿哥外,便是留宿也少有叫水的。

這其中自然不乏有自家格格因為有了大阿哥而無心寵愛的緣故,但又何嘗不是有自家格格知道爭寵艱難的緣故在呢?

武氏坐定:“過些日子是大阿哥的三七,去準備準備吧。”

她心裡早有成算,今日正院請安連洩憤都算不上。

如今她只要聽了正院二阿哥不好,心中除卻暢快只有不解氣。

正院裡二阿哥不好,福晉那裡就沒有一日臉色是好過的,四爺這幾日都守在宗人府裡,便是得空了也是直接就近歇在了戶部。

雖說萬歲爺下令把索額圖給扣在了宗人府,但連著幾日都沒有說如何處置了索額圖,倒像是就要這麼把索額圖扣在宗人府冷著似的。

只是索額圖一把年紀了,哪裡經得起這樣的折騰,宗人府裡便是說破天了那也是在地牢了,索相一輩子都是在富貴窩裡長大,哪裡承受得了這樣的苦?

雖說有四爺從中斡旋,只是即便直郡王不在的時候也有老八在,除卻給索額圖送了些衣裳護膝補藥進去外,太醫是一點兒進去探望的機會也沒有的。

不過送進去的藥四爺都是按著太醫的叮囑送進去的。

四爺這固然是有幫著太子爺的緣故,再有就是,按著索相如今的身子骨,四爺還真有些擔憂索相撐不過去。

四爺等了幾日終於等來了遠在德州的十三阿哥送回來的信。

“四哥親啟。幾日來德州行宮裡多了許多生人,太子爺的身子漸漸有了起色,只是太子爺在病中,弟弟未敢多叨擾。近日德州天寒,不知四哥在京城一切可好?不知何時能再見,弟弟遙祝四哥安好。”

四爺在戶部裡抽空看了十三寄回來的信,他看完之後表情有些凝重。

皇阿瑪派了人去德州監視太子爺?皇阿瑪這是不放心太子爺還是什麼意思呢?

太子爺也一直稱病不願見生人,連十三都未能多見太子爺幾回。

這些都是在十三信中隱晦提出的,四爺眉頭擰緊,加之十三最後落筆收尾的那話,這都是隻有四爺和十三才知道的暗語,顯然此時在德州的形勢是並不樂觀的。

四爺不敢去和太子爺寫信往來,只是此刻他心中只有一個疑問。

太子爺真的病了嗎?

病或許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