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樣樣具足,吃穿用度比在幽州好了不知道多少,哪能不習慣?”範老夫人滿足地應著,然後盯著夜時舒一邊打量一邊感慨地道,“舒兒,退了魏家那小子的婚事好啊,早前姑婆就看不上魏家。當年你母親與魏家定親時魏家剛搬來京城,這麼多年過去了,那魏廣徵也還只是個大理寺少卿,他家那小子都二十了吧,至今還未有功名。你嫁去魏家,著實委屈啊!”

“只是你母親在世時,為人要強,聽不得旁人勸言,你父親忙於戰事,又重信你母親,事事都交給你母親打理,這才導致你母親盲目為你指婚。”

“如今可好了,你要做承王妃了,還是皇上賜婚,這才是光耀夜家的大好姻緣!雖然吧,聽聞如今的承王殿下廢了身子,沒什麼大作為,但再怎麼的也不是那些小門小戶能比的,姑婆還是為你感到高興。”

夜時舒靜靜地聽著,並未應聲。

範老夫人見狀,老眼轉了轉,又笑容慈和地道,“舒兒,你爹請我來幫你操持婚事,這女子出嫁,嫁妝最是重要,何況你所嫁之人還是承王殿下,更是馬虎不得。姑婆先前讓鳶尾來問你,鳶尾說你還未起,我想著你與承王殿下的婚期近了,得趕緊些才好,所以就親自過來了。”

人家都表現得如此明顯了,夜時舒也不想再沉默。

只是她剛要開口,就聽候在門口的春柳稟道,“小姐,二公子來了。”

她語音剛落,就見夜時竣進了花廳。

見到座上的範老夫人,夜時竣微微愣了下,隨即上前行晚輩禮,“沒想到姑婆在此,時竣失禮了。”

“好時竣,快免禮。”範老夫人打量著他,慈愛地誇道,“多年未見,時竣不但長大了,還如此英俊不凡。你們兄弟二人啊,都是人中翹楚,夜家有你們如此兒郎,何愁門楣不旺?”

“姑婆謬讚了。”夜時竣謙虛地回道。

“對了,時竣,你說親了嗎?”範老夫人關心地問道。

“回姑婆,大哥還未成親,時竣的婚事不著急。”

“我這次來京,除了替你們父親操持舒兒的婚事外,還要與你們父親商議時珽和瑩兒的婚期。待他們完婚後,瑩兒也就是你大嫂,俗話說長嫂為母,到時讓你大嫂為你多相看些世家小姐,把你的婚事辦得漂漂亮亮的。”

夜時舒在一旁聽得暗撇嘴角。

要不是爹孃重視親情,被這些所謂的親友甜言蜜語誘哄,憑他們三兄妹的出生,就算討不到媳婦、嫁不出去,也不可能選擇這些人親家。

就拿範雲瑩來說,不過是一州縣令之女,即便嫁給了他大哥,也不會被京中那些命婦、貴女高看的,更別說操持她二哥的婚事,哪來的大臉?

面對範老夫人的話,夜時竣並未接話,反問道,“不知姑婆來找舒兒是有何吩咐?若覺得府中有何缺短的地方,姑婆可直接告訴周叔,讓周叔去置辦。”

範老夫人正要開口,夜時舒立馬搶先一步,說道,“二哥,姑婆來問我的嫁妝,說是要替我清點。”

聞言,夜時竣劍眉蹙起,“小妹,你的嫁妝單獨存在私庫中,爹交代過,任何人不得過問。姑婆雖受爹囑託為你操辦出嫁事宜,但你的嫁妝是夜家的禁忌,姑婆德高望重,不是那種擰不清的人,應該只是提一嘴罷了。”

接著他朝範老夫人笑問道,“姑婆,您說是吧?”

範老夫人的老臉有些失色。

夜時舒偷偷翹起嘴角,二哥也算是先提醒了,如果姑婆明知她的嫁妝是夜家禁忌還要過問,那就擺明了沒安好心。

果不自然,範老夫人短暫的失色後,很快又恢復了慈祥的笑意,“我就是擔心舒兒的出嫁事宜張羅得不到位,所以才過問一番。”接著她起身,對丫鬟鳶尾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