婭沒有說話,靜靜地等待著他的下文。

“死者是我的妻子,兇手是我程雨。”

說完這句話,程雨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握拳的力道變得虛弱,呼吸也變得短促。

容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沒有發問,也沒有安慰。

過了一會兒,等程雨再次從痛苦的回憶中平復心情。

“能不能和我說說,是怎麼回事?”

“你不是審過我麼?這件事你應該在資料中看過。”

程雨冷冷地注視著,這個無情揭開自己傷疤的女人。

“我想從你的角度聽聽。”

容婭沒有被程雨的目光所影響,其冷漠的臉上卻露出一個機械僵硬的微笑。

面對這難看的蹩腳笑容,程雨剛醞釀好的拒絕竟被奇襲擊潰。

“好吧……”

程雨的妻子名叫姮英,曾是一名極具正義感的執法官。

可是十幾年前的辛石城執法局,並沒有多少正義可言。

沒有大案件,沒有功勞撈,執法官們每天坐在辦公室裡,懶洋洋地消磨著時間。

有人上報小偷小摸的案子,大家嫌麻煩懶得管。到街邊的攤販處吃飯,還常常仗著自己的身份不給錢。

有二等公民欺壓三等公民?偏袒二等公民就對了。

反正三等公民也做不了什麼。

而那時候還沒有成為執法官的程雨,同樣是三等公民。

不過那時的他,已經順利地透過了政府統考,只要再完成執法官訓練學院的培訓,渡過執法局的實習期,就可以正式成為執法官,完成由三等向二等公民的轉變。

不管是為了更好的生活,還是為了已經四歲的女兒程露,程雨都覺得幹勁十足。

而討厭執法官這份工作的姮英,也沒有反對他。

最多隻是抱怨幾句工作環境。

一切的根源發生在這一天。

“我回來了!”

書房裡還在複習的程雨,聽到了姮英的吆喝聲。

“餓死了餓死了!預備役!飯做好了沒?”

預備役是執法局內部,專門用來稱呼尚未轉正的實習生的。

程雨放下書,從書房探出頭來,沒好氣地說道:“今天不是你做飯嘛?”

“哎嘿?忘記了!”

妻子調皮的笑容中掩飾著疲憊,令程雨不禁有些心疼。

“飯我早就做好了。指望你回來做飯,露露就要捱餓了!”

“嗚嗚嗚!果然還是預備役你最好了!我這努力工作的前輩,沒了預備役可怎麼活啊?”

看到桌上還冒著熱氣的飯菜,姮英一臉感動地撲了上去。

下一秒,姮英被一臉嫌棄的程雨擋在了餐桌前。

“洗手去!”

見母親吃癟,程露在一旁偷笑。姮英發現後,揪了揪她的臉蛋兒。

“露露也沒洗手!”

姮英把女兒推進衛生間。

程雨正要去廚房拿碗筷,卻被妻子突然從身後抱住。

“嗯?怎麼了?”

預備役執法官程雨,敏銳地察覺到,妻子的情緒不對勁。

“今天遇到一個案子,目標是個戀童癖,已經害死了五十多個小女孩。”

“抓住了麼?”

姮英用臉在丈夫的後背上蹭了蹭,牙齒死死咬住嘴唇。

“立案不到兩個小時,案子就被銷了。”

“因為作案的,是權證局局長的弟弟。”

“執法局的人對前來報案的父母說,耐心等待吧,我們會跟進案件的,有進展會通知你們。”

“有對父母之前也報過案,也是很快就銷了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