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延齡回到家,一切太平無事,只是發現家裡人對自己冷漠不少。

除了張鶴齡。

第二天一大早,張延齡起床後正在房裡做一些簡單的康復訓練,姐姐張玗拿著個托盤走進來,把飯碗放在靠窗的長條桌上,隨後用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冷口吻道:“吃吧,再不吃涼了。”

張延齡問道:“娘呢?一早起來就沒見到她人。”

張玗道:“娘出去借鹽了,家裡的鹽吃完了,爹又不在家,什麼事都要娘操持。你也是,為什麼要鬧出那麼多么蛾子?娘知道,是你在背後攛掇爹去給人治病,你沒察覺娘都不想把你當兒子了?”

“姐,我冤枉啊,我只是跟爹說,我看過一本醫書,上面恰好有治痘瘡的方子,是爹自己要去的。”

張延齡臉上趕緊換上委屈之色。

“還有你跟爹說去退親……要是爹有個三長兩短,家裡沒人會原諒你。好自為之吧!”

張玗說完氣呼呼走了。

張延齡心想,別當我看不出來你是藉機來向我表達不滿呢!你個小丫頭片子,名義上年紀比我大,但論社會經驗你還差得遠。

……

……

雖然張延齡知道張玗是在嚇唬他,但老母親的反應也不是裝的,張延齡的確感覺自己在家裡失寵了。

,!

不過次日上午,也就是張巒進王家第三天,到了其該往外送信的時候,門口就有人把張巒寫的紙條帶過來。

金氏先把大兒子叫去,想讓張鶴齡把上面的內容給好好說道說道,不料這卻大大超綱了,因為張鶴齡認不了幾個字……最後金氏只能把小兒子叫到耳房。

“娘,這是爹寫的信。他在信上說……吾妻,勿念,我與王家仁兄相談甚歡,最近幾日百無聊賴,便與他品嚐府中窖藏美酒,每每談及過往皆感慨歲月蹉跎……”

金氏聽到這裡,不由蹙眉:“家裡擔心成這樣,他還花天酒地……”

張玗道:“娘,爹困在王家出不來,喝點小酒也沒什麼,畢竟又沒花咱的錢。”

金氏瞪兒子一眼:“繼續念。”

“哦,爹還說,我與王家仁兄商議,許下婚事,他要將小女兒許配吾兒鶴齡,我已應允下來,並許諾出去後便將婚事促成。”張延齡說著,笑看一旁發呆的張鶴齡,“娘,我好像有嫂子了。”

金氏很不高興:“這會兒還有心思想這個?”

張鶴齡卻驚喜地瞪大眼:“娘,是說我有婆姨了嗎?王家丫頭漂亮不?”

十三歲的小子,已經知道情情愛愛的東西,而當張鶴齡知道自己未來要娶的很可能是城中大戶人家王家的千金小姐時,那叫一個喜出望外。

“再念。”金氏道。

“哦,剩下爹就沒說什麼了,只說過兩天再寫信出來,讓我們不要掛念,不過這信上還說,要是近日降溫的話,讓家裡邊把冬衣什麼的用包袱裹好,回頭自會有人取了送進王府。”張延齡道。

“哼,在裡面凍死才好。”

金氏一邊說著絕情的話,一邊轉頭對身旁的湯氏吩咐,“妹妹進去收拾收拾,把老爺的厚衣服都拿出來晾晾,過兩天讓人送進王府去。”

湯氏道:“這天不是還暖和著嗎?”

金氏不悅道:“要是天突然變冷,再送就來不及了,有備無患嘛。”

湯氏到底只是個妾侍,聞言趕緊進房去收拾東西。

……

……

話說這頭張鶴齡自從知道自己馬上就要娶親,就好像撿了金元寶一樣,走路都在笑。

“二弟,你說你大嫂好看不?有沒有村頭二丫好看?我覺得這大戶人家的閨女,一定生得貌美如花,爹的眼光不會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