曬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再不復陰冷的感覺,頓覺眼前陽光明媚,景緻迷人。

少年人一旦動了心思,彷彿眼前幽暗的庭院就不再是囚籠,自己也不是那受人擺佈的金絲雀。

人一旦心情愉快,時間也就不知不覺過得特別快。

就在朱佑樘結束上午課業,準備到院子裡舒展一下身體的時候,覃吉匆忙而來,老遠便道:“太子殿下,大事啊,大事。”

朱佑樘見覃吉前來,興沖沖問道:“老伴,是回信到了嗎?”

覃吉一怔。

到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眼前的少年已全然處在談情說愛的酸臭環境中,完全不顧身旁一堆非正常男性的想法,似乎連朝廷大事也不及他跟宮外某個女子鴻雁傳書來得重要。

覃吉苦笑一下,輕聲道:“信才剛送走,沒那麼快回。”

“哦。”

朱佑樘聽到這裡,臉上失望之色難以掩飾。

覃吉環顧四周一圈,這才湊近朱佑樘,輕言細語道:“乃是泰山之地發生了地動,聽說動靜鬧得很大,這關乎國祚社稷,更牽涉到您儲君之位,由不得不重視。”

朱佑樘擔憂道:“泰山對朝廷而言,象徵意義無比重大,若此番真的發生地動,父皇定擔心至極。大伴,你說我該以什麼方式,去化解父皇心中的憂慮呢?”

覃吉在旁聽了,心下感慨,太子何等至純至孝?

全然不為自己著想,只為他的父親盤算,這種事情你想要為皇帝分憂,那就只有自廢太子之位這一條路可走。

“太子,您莫要擔心,陛下自會斟酌此事,如今是上天發出的警示,並非您造成,靜觀其變為宜。”

覃吉安慰了兩句,卻發現此時此刻說什麼都沒用,反倒是讓朱佑樘產生自責之心。

朱佑樘一臉擔憂地道:“老伴,我想去見見父皇,看看怎麼才能寬解他。”

覃吉無奈搖頭:“太子還是莫要去了,陛下這個時候應該不想見您。”

“為何?”

朱佑樘不懂那麼多人情世故,一臉茫然地看向覃吉。

覃吉自然不能說皇帝不待見你,你去了只會給他添堵,只能委婉地道:“若陛下要因此事跟太子商議,自會派人傳召,太子不應為之掛懷,應更用心課業提升自己才是。”

“嗯。”

朱佑樘好似個乖孩子一般,回到書桌前坐下,順手拿起書翻看,但心亂如麻,怎麼都看不進去。

覃吉不再打擾,行禮後就往外退。

臨出殿門時,覃吉還聽到朱佑樘在那兒自言自語:“唉,或許我的存在就是一個錯誤!如果沒有我,父皇大概就不用操那麼多心了吧?”

:()寒門國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