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女真、被迫割捨遼南揚帆入海,那麼金人在北國再無敵手,只要他還有擴張之力,也勢必南侵。”

曹廣弼嘆了一口氣道:“這麼說來,無論我們怎麼選擇大宋都非捲入不可了。”

“那也未必。”楊應麒道:“如果我們現在就動攻勢,又僥倖贏了的話,大宋也許就能暫時保有舊疆。”

曹廣弼搖頭道:“不可能!我們現在的狀況,只怕打不贏。再說,真要打起來,漢部的代價太大!我們不能冒這個險。”

楊應麒道:“我們在燕雲的作為實際上已是完全失敗。如果這第三條路行不通的話,那我實在想不出大宋如何在這場大亂中能置身事外。”

曹廣弼道:“如果大宋捲入,你覺得會捲入得多深?”

楊應麒想起了夢中的場景,嘆道:“大河兩岸,只怕會體無完膚。”

曹廣弼似乎也料到了這個可能,臉上竟無震驚,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女真吃不下大宋了?”從這句話可以看出在曹廣弼的預料中情況會更加嚴重。

“應該吃不下。”楊應麒道:“大宋君昏相庸,但大宋的百姓卻不見得很弱。若得一二良才憑江河而守,當能把金兵限制在江淮以北。”

“江淮……”曹廣弼喃喃唸叨了一會,說道:“大宋百姓與我們血脈相連,但現在對他們負責的畢竟是趙家朝廷,不得己時,漢部只能全身遠害了。”

“全身遠害?”楊應麒苦笑道:“現在我們就想袖手旁觀也不能了啊!”

曹廣弼道:“無論如何,我的底線就在這裡了。當初我反出雄州,與你們同行,是因為我認為你們不應無辜受害。之後我加入漢部,在大家走出大鮮卑山的那個晚上,大哥站在高處說的那一番話我至今銘記!我希望他也沒有忘記他說過的話!我現在要去告訴他:我是為了他那一番話而成為漢部一員的,是為了那一番話而追隨他的。我更希望漢部是一個有所為有所不為的漢部,一個能保國安民的漢部,而不是一個為了征服而征服的漢部!”

楊應麒有些黯然道:“如今我們己走到這一步了,只怕得向現實低頭。”

曹廣弼道:“低頭?怎麼低頭領著金人去打大宋?應麒!如果是那樣,我沒法接受!”他頓了頓,又道:“如果戰爭的主導權控制在漢部手中,那我可以對自己說:你領兵南下,是為了推翻那個腐朽的趙家皇朝,為了讓受其茶毒的百姓過上好日子。可是我卻沒法找到一個理由來說服自己去做女真人的走狗!鐵奴也許會說:我們可以在侵宋的過程中建立自己的地盤!可是我知道那走不通!一旦作為女真人的先鋒侵宋,在中原士子心目中我們就和女真人沒有區別了,所有有骨氣的宋人都會唾棄我們,到時候我們能招攬到的便只有一群惟利是圖的小人!這樣的人當然會向我們投誠,可同樣的他們也會向女真投誠!而且我不相信這幫人的加入對於我們漢部來說會有什麼好處!也許我們會更強大,但我們當初從大鮮卑山走出來的時候,追求的難道就僅僅是強大麼?如果在強大的同時卻揹著我們當初誓要建立的國度越走越遠,那這種強大還有意義嗎?我的力量與你的才智只能是作為仁義的輔佐,而不能成為強權的俘虜!”

楊應麒道:“二哥,你的意思我知道,可是那走不通啊!我們的力量,還沒法去到那一步,至少在過程上不可能那麼理想化。”

曹廣弼道:“如果不能完全得到,那麼就部分放棄!”

“放棄?”

“放棄!放棄一些讓我們左右為難的利益!”

楊應麒低下頭道:“可是,那不是我們幾個人的利益,那是漢部的的利益,是所有組成了漢部的人的利益。二哥你不能為了你的理想而讓別人放棄他們的利益!”

“我的理想?”曹廣弼道:“難道那不是我們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