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那的確是一代人傑聖主。若為臣,只怕為禍之巨是要遠過前朝的丁謂,就是比之曹操,司馬懿都嫌他們起步太晚,行事太謹慎。必竟眼前這人才二十歲,就有著無限的聖眷恩顧,才一個從七品的身份,就有著發此包天的大膽。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二院門口,餘火蓮道:“李大人請,令堂與四位姨夫人還有三位少爺四位小姐都在裡面!下官告退!”他口中說的客氣,卻不等李璋答話,就已然轉身而去。

李璋進去後,先拜見了母親。楊氏一見李璋立時嚎啕大哭。

李璋見此,竟自起身臉色一沉說道:“娘非要鬧到全家上下一起流放三千里才成嗎!”

楊氏大叫道:“憑什麼?我犯哪條王法了!我家門不幸,娶了個不賢不孝……”

李璋不等他說完立時冷冷的說道:“這話也是你說得,公主是君,你是臣,以國法而言,就該你日日前去晨昏定省,你做到了嗎?公主有恙,就該小瑋衣不解帶侍奉塌前,他做到了嗎?一個奉主不周,就足夠了定你們兩個的罪了。”

楊氏被噱得立時低了聲調,不服道:“她那是裝病,她壓根就沒在後院一直待著。”

李璋冷笑一聲道:“那當初太醫說公主身染惡疾,要封園調理,小瑋要進園,公主太醫也都是同意的。是誰死攔著不讓的。若當日你讓小瑋跟公主一同進園,又哪來的今日之禍?!”

楊氏道:“我哪知道她那病是裝的了?”

李璋道:“誰跟你說公主的病是裝的?何以為證?太醫院醫憑藥方俱在,公主病中你們奉主不周,公主病痊離府,你們毫不知情,這是為臣之道?!還是為夫之理?!還是人母之慈?!公主病了十年,你給小瑋納了四房姬妾,不是聖上寬仁,法能容你情禮需不容你!”

楊氏被他說的啞口無言。

李璋見此方道:“請母親隨我到澶州任上去吧!”

楊氏指著屋裡收拾出了六個大箱子說道:“你的人呢,叫他們進來,這些都是我的行李。讓他們給我搬走。”

李璋瞟也不瞟一眼的說道:“你要這麼多身外之物幹什麼?我前日接到聖旨,孤身輕騎前來,一個人也沒帶。路途遙遠,若身帶浮財,只能招強人盜賊。所以母親什麼也不用帶。有我一口吃的,就絕少不了母親的,但有一點,也請母親記清楚,女子者,夫死從子,我的家裡,從來都是我說了算!”

楊氏期期艾艾地說道:“那我的衣服呢?”

李璋道:“我再給你買,走吧!”

楊氏無奈只得隨了李璋往外走。

外面李瑋的四個姬妾扛著行李,拉了孩子們等在那裡,眼巴巴的看著李璋。

楊氏指著她們道:“這四個一個都不是東西,老孃我看著就來氣,孩子帶走,把她們都扔在這。”

李璋看了楊氏一眼說道:“夫死從子,母親莫要我再說第三遍!”再看了那些姬妾和孩子們說道:“進了我李家的門,就是我李家的人了,想跟我一起走的,放下所有的行李!”

四個姬妾帶著孩子們一起跪倒說道:“多謝謝伯伯大恩大德。”放下了行李跟著李璋身後一起離了院子。

李璋帶他們幾個出了院子對一名侍衛說道:“有勞軍爺向公主回稟一聲,罪臣李璋,罪婦楊氏,並同李瑋罪妾四人,三子四女,欲當面向公主請罪。”

那名侍衛說了聲:“那你等著。”這才往後去了。

楊氏不滿的說:“這也罪,那也罪的,哪來那麼多的罪。”

李璋冷冷說道:“我教弟不嚴,未盡長兄之責;你奉主不周,未盡人臣之道;四名姬妾奉主無狀,目無主母。三子四女不事長親,哪一條不是重罪。”

楊氏猶自不服,可是眼見李璋面如寒鐵,又哪敢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