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嗯,最好還是帶著這些錢,找個沒人認識自己的地方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

迎著初升的旭日,嚴老三拿著自己的那堆票據和餘火蓮給的那張銀票踏入了興源錢莊的大門。櫃檯上一個小夥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問道:“客官要辦什麼?”

嚴老三在小夥計打量的目光下,如芒刺在背,趕忙取了餘火蓮給他的那張銀票遞了過去。說道:“二百兩兌成現銀,其餘的換成散銀票。”

小夥計說道:“客官先隨我來。”

嚴老三跟著那小夥計,進了後堂,轉進了隔壁的一座小廳。隨手給他端上了茶水,桌上放著精巧的茶點。

細膩的桂花糕,精巧的千層餅,秀氣的玫瑰酥,都讓嚴老三看的垂涎欲滴,不過他心裡清楚這裡什麼地方,當然不敢造次。只在心裡狠狠的想著,待會拿了錢,要好好出去花天酒地一番。什麼陳年美酒,美味佳餚,各色糕點,一樣都來他三樣。還要買幾個漂亮的丫鬟好好享受這虧欠的大半生。

就在他想入非非的時候,門簾一挑,進來一個四旬開外的中年人,猛然一下,讓他覺得這人似乎在哪裡見過,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那人在主座上一坐,隨手拿起起了桌上的銀票和那一摞單據看了起來。另一手拿過桌旁的算盤劃拉了起來。這甚是熟悉的動作,讓嚴老三沒由來覺得一陣頭皮發麻,脊背發涼。再也在那裡坐不住,一下子站了起來。只能在心裡一遍一遍的安慰著自己:不怕,不怕,天下錢莊都一樣。

而後那人細看了好一會,才把各色單據緩緩放了下來,開口說道:“看來嚴老闆這次錢不但是算清了,還有的多啊。”

聽著他一口地道的京腔,嚴老三略略放下些心,乾笑道:“餘大人多賞了小的幾個。”

那人不以為意的一笑道:“多了六百五十六兩二錢五,不過嚴老闆今日算了花崗岩錢,是不是也該依照咱們當日的舊約,把二十五年前嚴老闆從我柳氏錢莊借的八百兩銀子也給算上一算呢!”

嚴老三一整張臉面色如土,半晌才說道:“你,你,真的是你,可,你,你不是死了嗎?”

錢富一臉的波瀾不驚說道:“看來很讓嚴老闆失望了。”

嚴老三好半天說不同話來,半晌才說道:“那我當年的畫押票據呢?”

錢富說道:“一直給嚴老闆留著呢!”而後雙手一拍。門外另一個夥計,立時捧上來了張紙色發黃的畫押票據來。

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今從柳氏錢莊借銀八百兩,月息二分銀子,待算得花崗岩銀子,連本帶利還清。”

錢富說道:“八百兩,第一年之後連本帶利是九百九十二兩,第二年之後是一千二百三十兩零八厘,第三年之後是一千五百二十五兩三錢,第四年之後是一千八百九十一兩三錢七厘,第五年之後是兩千三百四十五兩三錢,第六年之後是兩千九百零八兩一錢七厘,第七年之後是三千六百零六兩一錢三厘五,第八年之後四千四百七十一兩六錢,第九年之後是五千五百四十四兩七錢九厘三,第十年之後是六千八百七十五兩五錢四厘四。”

嚴老三聽到這裡,一張黑臉早變的沒有半分血色的顫抖不止,一張嘴哆哆嗉嗉的就差口吐白沫了。

錢富仍在那裡不緊不慢的算著,嚴老三哪裡還聽得見,只能看見錢富的一張嘴在那裡不停的開合,吐出來的盡是催命的符咒,直到最後才聽到錢富說:“嚴老闆,到現在一共是二十五年三個月又十七天,看在老交情的份上,這十七天我就不跟你算了,一共是十五萬零三百二十二兩一錢三厘四。零頭就免了,嚴老闆你就拿個十五萬零三百二十二兩就好。除了你拿來這三千兩銀票之外,還欠十四萬七千三百二十二兩銀子。”

嚴老三好半天才回過魂來,大叫一聲:“沒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