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滿臉的褶皺,鬢邊早已花白。身後還跟著一個十來歲的女孩子,黃黃的頭髮上扎著兩根紅頭繩。

鬼手上前拜倒:“伢子拜見爹孃。”

兩人慌忙將他扶了起來,抹著眼淚道:“伢子都長這麼大了。走的時候才這麼點,這都是柳夫人的功勞啊。伢子可比她姐姐有福氣的多了。”

錦雲錦主淡而一笑,福了一福道:“一別多年,苗大哥,苗嫂子可還安好?”

兩人一疊聲地說道:“好,好,這都十來年沒見了,柳夫人的樣子可一點都沒變,可不像我們,都老了。”

錦雲壇主笑道:“這幾年,穿兒這孩子大了,我身上的擔子也輕了許多,不像前些年那般忙碌,自然是好多了。”

兩人瞧著鬼手弟兄兩個,雖說一樣的面目,但一個是一臉的憨厚,另一個卻是滿臉英銳之氣,更是千恩萬謝著錦雲壇主,說是孩子出息了。

這時眾人都留意到了杜芙,苗母先問鬼手道:“伢子,這是你媳婦 ?就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長的真俊!”一句話說的原本滿臉羨慕的杜芙滿臉羞紅。

鬼手心中一動說道:“這是姐姐啊,姐姐你還不來拜見爹孃。”

杜芙上前福了兩福道:“杜芙拜見大叔大嬸!”

鬼手不悅道:“剛來的時候說什麼來著,這會又不認了。”

杜芙一時間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來,方才來之前鬼手的確是提過讓自己叫她的娘為娘,可剛才明明說的是柳夫人,這會怎麼讓自己認她的親孃為娘了。

鬼手笑道:“那姐姐是曾經名動一時的花魁娘子,多少王孫公子為姐姐競折腰,只為美人一笑是也不是?。”

想起了昔日的風光歲月,杜芙又點了點頭。

鬼手又笑道:“我是不是你弟弟?你是不是我姐姐?”聽他這麼天上一句,地上一句的,杜芙已然心知不妙,點了點頭卻不敢開口說話。

鬼手又道:“我找到你是因為你唱了一首,花喜鵲,尾巴長,娶了媳婦忘了娘,不如烏鴉呱呱叫,我養你小來你養我老的歌,是不是?”

杜芙心說,那不是廢話嗎,當下說道:“是。”

苗氏夫婦一聽這話,立時都放聲大哭:“我對不起我閨女啊,我閨女不認我,我不虧啊,是我做了虧心事,把我閨女給賣到髒地去了啊!”

杜芙這才知道上了他的當了,自也明白解開問題的關健在哪,一跺腳對柳夫人告狀道:“夫人,看你兒子!”

柳夫人一臉與我無關地淺笑道:“你們姐弟的事,別來找我。”可這話卻無疑更指證了杜芙是鬼手的姐姐,苗家的女兒。

杜芙這下更是說不清楚了,無奈地說道:“大叔大嬸,我真不是你們的女兒,你們的女兒,已經,已經早死了。”

苗家夫妻哪裡肯信,只道女兒記恨自己把她賣入青樓,於是一個個哭的更甚。

百般無奈的杜芙最後一跺腳,轉身就要往外跑。

鬼手在側,哪容她走,手臂一長已是抓住了她的手腕,低低的叫了聲:“姐姐!我們回家一次都不容易,我不想讓爹孃心中留下傷疼。”

杜芙見他眼中含痛,心中一軟,暗想,反正身處青樓時,每換一個地方,也都要換一個孃的,叫也就叫了吧,於是便點頭應下:“我認就是。”於是上前拜了兩拜道:“女兒見過爹孃。”

於是一大家子,又哭又笑。杜芙心中突然也覺得有一股暖流湧過,雖然,他們並不是自己的爹孃,但這感情卻是真的。就如鬼手和自己一般,雖然從一開始心底就隱隱知道他跟本不是自己的弟弟,因為自己根本沒有弟弟,但是心中卻也能感知,他是對自己真的好。

說話間,已然得知鬼手那個小一歲的弟弟名字叫苗小伢,妹妹叫苗妹兒。柳夫人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