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絲竹之伴,二來杜芙不練嗓久矣,難免失之柔潤甜美。又只在這路邊小店清歌一唱,便為之失色不少,唱罷鬼手先行笑道:“這哪裡鳳棲梧,烏鴉窩巢差不多。”

哪知杜芙聽了,愣了一愣又喝了起來:“花喜鵲,喳喳叫,娶了媳婦兒不要媽;花喜鵲,尾巴長,娶了媳婦兒忘了娘。不如烏鴉呱呱叫,我養小來你養我老。”

這本是一首極為常見的鄉間小曲,可不想鬼手聽了卻是身子一震,臉色大變顫聲說道:“姐姐不要走。”

杜芙痴痴的說:“姐姐不走,伢子怎麼有得米吃。”

鬼手一聽幾步跨了過來,面前的碗筷杯盤,桌子上的茶壺,都被帶到了地上,也不曾顧到,上前一把抓了杜芙摟入懷中哭道:“姐姐,姐姐,伢子整整找了你十三年,為了找你,我找遍了我所到的每一處地方的煙花之地,可卻怎麼也找不到你。姐姐,伢子讓你受苦了。”

☆、認姐妹柳少展馬腳

鬼手這一言出得,在場所有的人都大驚失色,驚得半晌說不同話來。全場便只聽見鬼手一個人在那裡哭,杜芙茫然的搖頭:“姐姐,姐姐,誰是姐姐,我沒有姐姐。”

鬼手放開了杜芙,替她拂了拂額前的亂髮,胡亂抹了下自己滿是淚水的臉笑道:“你當然沒有姐姐,是伢子找到姐姐了,以後姐姐不會是一個人了,伢子會照顧姐姐的。”

而後鬼手讓人打了水來,給杜芙擦了臉,又要替去收拾蓬亂的頭髮。

一眾人等都看的是目呆口呆,青姑娘站起身來,說了句:“我來吧!”而後取了水來給杜芙將頭髮重新洗了起來。小岸也是驚奇無比的問道:“她怎麼是你姐姐?”

鬼手說道:“小時候家裡發大水,我跟爹孃姐姐弟弟一起逃荒,後來實在沒得吃,爹孃便把姐姐賣了,我那時候也小,只聽爹孃說是被賣到了煙花之地,別的就什麼也不知道了,我從五歲那年找到現在,找了十三年,直到剛才聽到她唱的那首小曲才知道是她,那是我們家鄉一帶的小曲,但最後兩句卻是我娘加上去的。除了我們自己家的人,別人是不知道的。還有那句,姐姐不走,伢子怎麼有得米吃。那也是我姐姐走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青姑娘聽到這裡忍不可忍的冷笑說道:“那麼接下去你要說的就是,其實你也不是柳穿,壓根也不姓柳了?”

鬼手轉身道:“原本便是如此。”

青姑娘冷笑道:“姓柳的,咱們是指腹為婚,三歲成親,三媒六聘,我一樣不缺,我不管你怎麼胡鬧,我都是你的結髮妻子,這一點,你改變不了。”

此言一出,直驚得小岸張嶧以及總壇二十名弟兄險些將眼珠子都給掉了出來。這一路之上,鬼手都圍著小岸轉,說話素無顧及,恨不得在自己頭上貼個小岸之夫四個大字來標明自己的身份,而青姑娘一路之上都是冷眼旁觀,一幅與己無關的神情,不想她竟然是鬼手的結髮妻子。

就在眾人還都愣在那裡的時候,張嶧突然上前,一拳狠狠的打在鬼手的臉上,在場之人,都是一愣更接一愣,都覺得腦子都快不夠使了。

按說以張嶧的武功,跟鬼手天差地別,是無論如何也不該能打到鬼手的。

不想鬼手卻只是平靜指著自己別一邊的臉說道:“還有這邊,可以再來一下。”

張嶧怒不可遏,正要再次出手,卻已被小岸硬拉了開去,拖著離開,口中說道:“人家的家事,你摻合個什麼勁。”

張嶧怒聲吼道:“他的家事,他早已娶妻成親,幹嘛還成天纏著你。”

小岸腳下不停,一路只管拖著他走,口中說道:“他纏不纏我,又關你什麼事!”

張嶧怒道:“他這樣作踐你,看我不打死他。”

小岸失笑道:“你是覺得我打不過他,還是怎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