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百年之後,後族又必將生靈荼毒。然而王叔登位,那麼以後的皇帝,為了自己的兒子,誰還能容下自己的弟弟,所以,火蓮,這個皇位不管朕想與不想,朕都不能讓。就是在那樣的情況下,王佑卻替朕在先皇病榻前,請下了監國太子的權力,所以這些年來,朕雖對王佑有諸多的不滿,卻還沒有怎麼去難為過他。而王佑給朕送來的第一件政務,就是勾絕展氏一族四百二十名死囚。當時一來秋決未至,二來處來便是抄家滅門,也不殺女人和十六歲以下的孩子,是以當時,朕雖不知展顥蒙冤,卻也知這四百二十人實是枉死。可當時的情景,先皇已是病得一陣清醒一陣糊塗,展顥的案是先皇訂下的,若是朕在那會忤逆於他,以他的性子,立時廢了我這個太子也是有的。到那時禍亂一起,死的可不是這四百二十人了,是以,朕雖知這四百二十人是枉死,卻也只能勾決。”

火蓮嘆了口氣說道:“可是皇上後來派人去找我時,難道就沒人對皇上說起展家的冤屈嗎?”

皇帝說道:“火蓮,你是個聰明人,只是不懂官場的事罷了,那麼朕提點你一下,如果換做是朕派你去查一個,像展顥這種驍勇善戰,跑大內偷皇子殺得血流成河還全身而退的人,你敢全力去查嗎?查到了你又怎麼將犯人捉捕歸案?”

火蓮想了一下說道:“我明白了。我不會,換任何一個人都不會,這種人,沒碰到就阿彌陀佛了,誰還去主動招他,不想活了。自然更不會有人提起他之前的冤案。”

皇帝頗為滿意地說道:“孺子可教,朕也是在經歷了屢次失敗,多年的等待之後,被一個莽莽撞撞的外戚子弟報上來展顥的下落,而這個外戚子弟在這之後又被眾人排拆,才醒悟了這個道理。找不到展顥和長皇子,頂多落一個無能之名,而找到了,也就等於為自己到了通往地府的道路。所以,朕特意建立了褒王尋衛,把你和他們的前程連繫到一起,他們才會盡心盡力。”

火蓮心中難過,裡面這麼多的內情,若是皇上不說,自己又到何進才能知道呢。生前相見不相識的生母,明明不喜歡卻又不得不娶的前皇后,未曾來得及去關愛一下便已夭折的嫡女,幼年喪母讓他費盡心機也找不到一個人能代為好好撫養的幼女,這會站在眼前相識難相認的還時不時的對他亂使性子定他罪的兒子,這個看起來文弱憔悴的人倒底能承受多少呢?爹為了展氏一族的冤屈,絕接位的他不遺餘力的報復,他一一承受,可說起來,他又是何等的無辜。爹帶走了自己,讓他承受了失子之痛,讓他在這二十年來時時刻刻的懸心不已。想到這裡,火蓮又明白一了重爹當初何意要執意帶走自己了,若當時只是死在這裡,那麼皇帝必然也就只是一時的憤怒和傷心。可是爹帶走了自己,皇帝在經歷了這麼二十年的日夜懸心牽掛,那麼皇帝對自己的擔心歉疚,就是不任何皇子能替代了。更何況自己還是他唯一的兒子。不由得為之失神,輕叫了一聲:“爹。”

皇帝身子一震,一臉驚恐的看向火蓮。

火蓮立時清醒過來,轉而接道:“爹安插在宮中的人,皇上為什麼還讓他們留在宮中。”

皇帝定了定心神說道:“朕答應過你既往不咎,他們又沒有犯錯,朕憑什麼逐他們出宮。”

火蓮說道:“可留在身邊總是不大安全。”

皇帝一笑打趣道:“朕知道,他們都是待命而行,你不下令他們是不會冒然動手的,所以啊,除非是你想殺朕,否則朕安全的很。”

火蓮不安道:“少給我扣這樣大逆之罪的帽子。”

想著方才火蓮失神之下的那聲爹,兩人都是為之一愣。

見火蓮神色不安,皇帝這才一笑轉而說道:“再說了留著他們,朕遇到了什麼事,你也能及時知道不是。”

火蓮這才哦了一聲,不再堅持,本來他還想,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