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見他紅腫的眼睛,慘白的臉,決定給他來劑狠藥。於是開口說道:“怕皇帝老兒一腳把你這個廢人給踹了啊?”

這正是張嶧心底一直最怕,卻也十分清楚也絕對無可迴避的事實,一聽之下,本就因失血過多而慘白的臉色更無半點人色,整個人都差點背過去氣來。

鬼手看似漫不經心的說道:“其實我是幹什麼的,你心裡清楚。你是幹什麼的我也明白,咱倆誰也不用踹著明白裝糊塗了,我能知道你心底的最怕,那是因為這也是我的最怕。不過你也犯不著因為半條手臂就覺得自己已經廢了,只剩右手,你還可以讓你的長刀攻勢更猛,讓你的對手接不下的你的長刀,這樣你就不需要左手的短刀來彌補了。”

張嶧抬起淚眼,看著鬼手一臉的正容,心中滾過一片滾燙,他一路之上對鬼手有著諸多的討好,可鬼手對他從來都是愛理不理,可這會身在難中,才真正明白,卻原來只有這個一向不把他看在眼中的對頭,才是最瞭解他內心深處想法的。自己求展昭不要把自己受傷的事告訴皇上,他就強硬的說,讓自己放心,就算展昭寫了,也許他送不出去。以他平日裡難展昭的不得不迴護,可見他這麼說又是多麼的難能。他知道自己只想一個人躲起來靜一靜,哭一哭,於是他帶走了小岸。他知道自己心中最怕的是什麼,可他卻也是拿這個來要挾自己吃飯喝藥而已。他是無可拉攏的反賊又如何,至少此刻,他們共同追回失鏢的目的是相同的,而至於以後,自己這麼一個廢人,自不能再算做朝庭的人了,那他是不是反賊又如何,至少此刻的他,只是一個生平所遇最瞭解自己的一個人,一向把自己都包裹的很好的他,終於在這個最脆弱的時候從心底崩裂了一個點,而且就裂開了一條線,直到整顆心的防守都為之崩塌。張嶧搖頭說道:“沒用的。長刀跟本給不了我真正想要的,長刀只是我的入門,從小我以習長刀入門,而後學弓箭,練□□,習兵法,我從小的夢想就是當一個將軍,一個像霍去病那樣的大將軍,揮長刀,護黎民,挽□□,保邊關,拉長弓,馳利箭,御強敵,逐虎狼之師,收幽雲之失地。”

鬼手聽了也是愕然,他向來不如何將這個少年放在眼中,可沒想到他不但心底跟自己有一樣的怕之外,更和自己有一個共同的夢,連那夢中的神祗都一樣是那個年少成名,功耀千古的霍去病。本來只覺他的長刀刀法也不過爾爾,可聽到他說那長刀不過幼年入門所習,卻也遠在無間道一般門人之上,論及弓箭,他但有箭出也絕不落空,忽然甚是鬱悶的說道:“我還沒見過你使槍呢!”他一時思緒不受控的口快而出,說過之後卻覺出甚至是不妥來。偷眼身張嶧看去。

卻見張嶧卻是一笑,那笑容卻如一片碎掉的利刃直擊人的心底,看似淡然的說道:“沒什麼好看的,不及餘火蓮的槍法好。”

鬼手嘆了口氣說道:“你可知道,單以槍法而言,這世上已沒人能比的上餘火蓮了。”

張嶧說道:“無所謂了,我已經是一個廢人,這輩子都與槍扯不上關係了。你沒覺得我很可笑嗎?皇上就經常笑我,說我是滿口空話,紙上談兵。那時候我還很不服氣,覺得是皇上看不起我。直到那天夜裡,我勸皇上殺了餘火蓮。”

鬼手嚇了一跳問道:“殺餘火蓮?”

張嶧一笑,那笑容中不盛的淒涼說道:“是啊,我知道你是餘火蓮的人,餘火蓮對你來說,跟皇上在我心中的地位也差不多吧。可那夜我卻被皇上給耍慘了,直到被皇上關入天牢,我還以為是因為餘火蓮在皇上的心中太重要了,皇上不準任何有有動餘火蓮的念頭呢,可是到現在我才明白了過來,其實皇上正是因為我勸皇上殺了餘火蓮才打算磨礪於我,準備日後好好重用我的,可沒想到,我不爭氣,只一下就把自己給磨廢了。”

張嶧看著鬼手雙眼之中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