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走的很慢,而轎子行進的更慢,慢到,明明時間已經走了大半的時辰,轎子卻並沒有前行多遠。

但是無論多慢的轎子,它總是在動的,而只要動,它都會到達它想要停下的地方。

所以,在眾人終於等得有些不耐的時候,轎子停了下來。就停在了張景鎮的面前。

震驚——已經不足以形容張景鎮此時臉上的表情,而此時驚住的不止張景鎮,還有淚痕未乾的張夫人以及問樣錯愕的張全和幾名官差。

轎子中的人是誰?而他或她來這裡又是為了什麼?

一隻手,一隻白皙柔嫩的青蔥玉手緩緩的掀開轎簾,眾人都不由的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轎門微傾,又有一隻腳邁了出來。

白——白色的靴。

乾淨——乾淨到就連鞋底都是一塵不染。

香——淡淡的清香隨著轎中人走出的動作,飄到了每個人的面前,鑽進了每個人的鼻中。

一束青絲被一條白色的絲帶輕輕的紮起,瀑布似的髮絲,傾瀉在身後,一道輕紗隔住了眾人想要一探究竟的眼光,但是那露在外面的雙眼,卻是讓對上它的人不由的一震。

那是一雙如同彎月一樣的眼眸,長長的睫飛下是一對清澈,靈動,優雅,但又含著一股說不出的邪氣的黑眸。

一身白衣,合體的貼合在她那纖細的身上,更加凸顯了她姣好的身材。

雅緻,脫俗,清新的氣息撲向每個人的心中。

“姑娘,請問……”小心的,張景鎮問著,聲音很輕,仿似是怕驚嚇到眼前這位標緻,玉琢般的清麗佳人。

“這裡可是景陽鎮?”蒙紗的白衣女子輕輕的開口問道,那聲音竟是如處的珠圓玉潤,仿若清晨最早的那一滴晶瑩的露珠打在樹葉上的聲音,柔軟,清晰。

“是。”呆呆的,張景鎮說道。

雖然他並不是一個好色之人,可是如此脫俗的女子,還是不由的攝去他的心魂,而站在他一旁的張夫人也被眼前的白衣女子吸引去了所有的注意力,對於丈夫的失態竟是仿若未見一般。

“那敢問清香閣離此還有多遠?”白衣女子的眼眸輕輕的彎起,聲音更是輕柔。

“清香閣?由此向南行十五里就可看到了。”張景鎮痴痴的說著,視線依舊沒有離開白衣女子。

“多謝了。”輕輕的道了聲謝,白衣女子回身,坐回轎子,轎簾被輕輕的放了下來,白衣女子的身影消失在轎簾之後,但是她所帶出的清香依舊在空氣中漂盪著。

轎子開始緩緩的抬了起來,轎伕的腳步也輕輕的邁開,和來時一樣,在眾人的注視下,馬,人,轎子,緩緩的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良久,眾人終於找回了自己的心神,又開始了自己剛剛在做的事情,一切看來都象沒有發生過似的,可是眾人的話語中都在談論著同一個話題——剛剛,曾經有一位仙女樣的人,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眨了眨眼睛,並伸手在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張景鎮終於確定他剛剛不是在做夢,是真的有一位女子,穿著白衣,坐著軟轎出現在他的面前。

“老爺,關於讓張全去清寧府調兵的事……”終究,女人對女人的魅力沒有大過對男人的魅力,張夫人最先想到他們此前當務之急的事情是什麼,拉了拉張景鎮說道。但是在心中也不免想著剛剛的那名白衣女子。

“對,張全,你去清寧府請李大人派些兵來,我一定要查出小姐的下落,若是真的有人抓走了她,我一定不會輕饒。”醒悟過來的張景鎮憤恨的說道。他那可憐的女兒,就是上了一次香,就……

哎?剛剛那位女子說的是去清香閣嗎?他的仙兒就是去清香閣之後失蹤的,她不會也和仙兒一樣吧?

無由的,張景鎮心中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