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過的軌道車衝出來,車頭焊接的犁地鏟將積雪連同埋設的地雷一起鏟飛。

劉鐵路工人被綁在第二輛軌道車的鐵架子上,他殘缺的雙手握著口哨,每聲尖嘯都讓隊伍變換一次隊形。

當第一縷晨光染紅青龍潭的冰面時,蕭雲站在新築成的環形工事頂端。

他腳下踩著繳獲的九二式步兵炮防盾,目光卻死死盯著東南方天際線——那裡有片反常的積雨雲正在聚集,雲層邊緣泛著類似磷火燃燒的幽綠色。

牟勇過來時,正看見蕭雲把三枚不同制式的子彈按進凍土。

這個穿越者總有些令人費解的儀式感,就像此刻他擦拭刺刀的動作,分明帶著某種跨越時空的執念。

當刺刀尖第三次劃過某個特定角度時,牟勇突然按住他的手腕:“你聽見了嗎?”

風裡飄來斷續的摩爾斯電碼聲,間隔裡夾雜著寒鴉驚飛的撲稜聲。

在他們身後,二十輛改裝過的騾車正在給柴油機預熱,陳交通員把最後兩桶凝固汽油彈捆上防滑鏈時,抬頭看了眼雲層中若隱若現的太陽。

牟勇突然扯開領口,讓寒風灌進滾燙的胸膛。

他拔出匕首在凍土上劃了道弧線,刀尖懸在某個虛點時微微顫抖,像嗅到血腥味的獵犬露出獠牙。

蕭雲摸出懷錶看了眼表面,錶殼背面新刻的彈道諸元在晨光中泛著幽藍的光澤。

兩人目光相撞的剎那,隧道深處傳來柴油機的轟鳴,蓋過了青龍潭冰面下暗流湧動的悶響。

當刺刀挑開最後一片凍土時,牟勇的棉衣已被汗水浸透。

他抓起一把雪沫抹在發燙的槍栓上,二十名精心挑選的戰士正蹲在戰壕拐角處往皮靴上綁草繩——這是跟山裡獵戶學來的消聲辦法。

“從狼洞穿過去。”牟勇咬開手榴彈保險栓,用牙齒代替殘缺的拇指拉出引線,“看見帶天線的帳篷就動手。”戰士們互相檢查著腰間捆紮的炸藥包,雪地偽裝服上的冰晶在月光下泛著幽幽藍光。

蕭雲站在三百米外的觀測坑裡,懷錶鏈子纏在腕間,繃得像弓弦一樣緊。

當錶盤指標與青龍潭冰面倒影重合的剎那,他對著電話機沉著地說:“開閘。”

整條戰壕突然活躍起來。

柴油發電機發出野獸般的低吼,架在煤堆上的六盞探照燈同時亮起,雪亮光柱如同天神之劍劈開夜幕。

日軍前沿陣地瞬間炸開了鍋,三等兵小林次郎剛摸到機槍扳機,就看見光柱裡飄起漫天蒲公英——那是八路軍特製的棉絮干擾彈。

牟勇的突擊隊像一群雪豹撲進亂作一團的日軍營地。

綁著鐵片的草鞋踏在凍土上發出類似馬蹄的脆響,衝在最前面的戰士甩出獵戶套索,精準地勒住哨塔上機槍手的脖子。

當第一聲炸藥包的轟鳴震落松枝上的積雪時,牟勇已經帶人摸到了通訊帳篷的背風面。

“八嘎!支那人怎麼會……”帶著關西口音的怒罵被衝鋒槍掃射打斷。

牟勇一腳踹翻發報機,抓起密碼本塞進懷裡時,突然瞥見桌上攤開的作戰地圖。

紅藍箭頭在平型關位置交錯,標註著“特殊氣象部隊”的字樣讓他瞳孔驟然收縮。

此刻在主陣地上,蕭雲正扶著劉鐵路工人的肩膀調整迫擊炮仰角。

這個瘦小的漢子雖然渾身發抖,但當炮彈劃過夜空的尖嘯聲響起時,他殘缺的右手突然穩如磐石。

“偏東三密位!”他嘶啞的吼聲混在爆炸聲裡,遠處日軍彈藥庫騰起的火球映亮了他眼角的淚光。

日軍試探部隊在黎明前潰退。

陳交通員帶人打掃戰場時,在彈坑裡發現了成捆未拆封的防毒面具。

他把這個發現報告給蕭雲時,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