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的心緒湧上心頭,劉墉不由得鼻子一酸,他極力的忍著,怕哭出來紀曉嵐也跟著哭。

“曉嵐,我調查清楚了。

糧倉的事,都是那趙清廉一手製造。

他故意讓戶部尚書稱病在家,故意讓糧倉前任主簿貪汙掉了一成的糧食,一切都是這個傢伙作祟。”

面對劉墉好不容易調查得來的真相,紀曉嵐只是點點頭。

現如今他在牢獄,等待來年九月八處斬,一切都晚了。

接過劉墉遞過來的飯盒,紀曉嵐迫不及待的開啟。

裡面有燒鵝,有酒水,還有豬蹄都是一等一的硬菜。

嗷嗚~

就是幾大口。

任由嘴角油漬滿滿,也不擦拭,完全沒了昔日那副讀書人的講究樣。

這樣的變化讓劉墉不由得發問。

“曉嵐,他們是不給你飯吃嗎?

認識你是幾十年了,即便你再餓,也不會如此這般狼吞虎嚥之相。”

紀曉嵐左手持豬蹄,嗷嗚一口撕下大塊軟彈的肥肉後,回道:

“只要有一日可活,我就得活的好好的。

不然怎麼能見到趙清廉落馬的一天!

終有一天,他也得死。

最近我聽說了,萬歲爺給趙清廉了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組建漢八旗,還是讓他一個人,這樣的任務不可能完成。

所以,他下牢獄的日子也不遠了,我得吃好喝好把身子養的棒棒的,等著他一起進來當鄰居解悶。”

紀曉嵐一邊說著一邊大口吃菜。

劉墉低頭不語,他不想說真相,怕紀曉嵐的心願落了空。

“對,咱們得把身體養好,好好吃好好吃,還多著呢。”

劉墉一個勁兒安慰好好吃。

這讓胃口大開的紀曉嵐反應過來覺得不對勁,嘴裡的咀嚼動作不由得停下來,嘴巴里滿是糜爛的肥肉。

“怎麼?

組建五萬新漢軍他也有辦法?

現在組建多少了?

那可是足足五萬,不是五千,五十,是五萬!”

紀曉嵐語氣越說越急,認知裡一支龐大的軍隊需要的東西包括鎧甲,兵器,還有吃喝拉撒。

樣樣都需要龐大的銀子支出。

古往今來只有國家才有這樣的供養能力,只有國家出力才能夠辦成此事。

他趙清廉憑什麼辦成?!

眼看牢房中的紀曉嵐都跳腳起來,劉墉趕忙改口,想要岔開話題。

“劉兄你說啊,說啊,他憑什麼?我哪點比他差?”

“不差不差,咱們只是運氣差了點,時勢造英雄。

趙清廉這種欺上瞞下的小人,終有一天會被繩之以法,善惡終有報,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時候未到……時候未到?”紀曉嵐癲狂似的喃喃自語,背過身朝牆面走過去,矗立在窗前,抬起頭高高仰望那窗戶照射進來的一絲光芒,“我來年九月八就要斬頭了,壞人遲來的報應真的是報應馬?老天爺到底什麼時候給趙清廉報應?死後嗎!”

忽的一下,原本還在傷痛自語中的紀曉嵐一下子折返,臉抵在柵欄上追:“五萬人他招募了多少?多少!”

“……”

“你說啊,說啊!”

鐵柵欄被晃盪的咣咣作響。

柵欄的另一頭是披頭散髮正在發癲中的紀曉嵐。

柵欄的另外一頭是久久沉默不語的劉墉。

“說啊,你說啊!”

“全部。”

兩個字彷彿千斤重,擲地有聲,也把狂躁的紀曉嵐一下子給鎮壓的鴉雀無聲。

霎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