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一樣,”孟師禹說:“她和我哥早就是過去式了,我哥沒有拋棄她,相對的我哥對她已仁至義盡。”

“我看到的可不是這樣。”她永遠也忘不了趙佳敏傷心欲絕的眼神。

“那是當然,我大哥不會告訴你,他拿出一千萬幫趙佳敏的父親還掉賭債;趙佳敏也不會告訴你,她在醫院照顧我媽媽的期間,每月收取我大哥十萬元的看護費。想不想再多聽一些,關於他兩人之間理也理不清的牽牽扯扯?”

“不想。”這些事她無權過問,也沒興趣知道。她惟一渴望的,是早日結束婚姻,回到臺中,和安宵拉博士一起從事考古研究工作。

“那我就言盡於此啦。”孟師禹換好外出服,化好妝,整個人望去神采奕奕。“請告訴我,我必須收留你多久?萬一我大哥問起,我該如何回答?”

“我明天就走,你大哥要是問起,就推說不知道,我不會給你惹麻煩的。不過在這之前,你得先借我一點錢。”樓琳將一隻存摺和印章交給孟師禹。“這是你媽媽的錢,理當還給你。”

“三千多萬吶。你只要拿著身份證印章,要多少就可以領多少出來,何必跟我借?”孟師禹敢跟任何人打睹一百萬,她這位博士大嫂一定不曾享受過揮霍無度,用錢砸死人的快感,才會不把這一大筆遺產放在眼裡。

“無功不受祿。”樓琳平淡的說:“我這人生活一向簡單,博物館給我的薪資已經夠我花用,突然間擁有那麼多錢,還真不知如何是好。”

“是嗎?。人家她隨便想就可以想出一大卡車,值得徹底敗家的品項耶。”你的確與眾不同,這存摺和印章我就先代你保管,假使有朝一日你和我大哥又重歸於好,決定相守一生,到時我再還你。“

樓琳拋給她一抹苦苦的笑顏,除此之外,她真的不知說什麼才好。

她和孟師堯連明天都沒有,哪還會有一生。

“不談那些擾人的話題,說吧,願意先借點錢讓我應急嗎?”

“當然,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金主兼提款機,需要多少錢?儘管開口。”

很不幸的,安吉拉博士比預期回臺的時間晚了七天才到,害得樓琳非常不好意思地在孟師禹那兒硬賴到五月中才走。

中臺灣的五月天已經燠熱難當,樓琳頂著大太陽,到臺中機場等候安吉拉,兩人一見面立即忘情的擁抱在一起,不知情的民眾還以為他們是一對久別重逢的夫妻。

“你變得更黑了……樓琳取笑人高馬大的安吉拉,除了一頭金髮,兩隻炯炯有神的黑瞳和一口森白的牙齒,其他無一不黑。

“你變得更瘦了。”安吉拉捏了捏她纖細的手臂,不住地搖著頭。“你那個新婿夫婚是怎麼了,都不給你飯吃嗎?”

“不提他,快告訴我,你們在非洲還有什麼重大的發現?”一提到工作,樓琳就精神百倍。

“饒了我吧,我從早上到現在滴米未進,你就不能讓我先喘口氣,祭祭五臟廟?”

“嘿,你的華語愈說愈流利了,當心喬伊不認得你這個老公了。”

“我的確不再是她的老公了。”安吉拉口氣隨著臉色暗了下來……我特地向博物館請一個星期的假,就是回去解決我的婚姻問題。你曉得的,我和喬伊一直都合不來,這回我接受博物館長期約聘到臺灣來工作,更使我們的婚姻雪上加霜。“

“也許我們都不適合婚姻吧。”樓琳心有慼慼焉的幽幽一嘆。

“胡說,你才剛結婚,怎麼可以有這樣的心態。”趁著從機場回到市中心二十分鐘的路程,安吉拉趕緊灌輸一些健康的兩性相處哲理和基本概念給樓琳聽,要她無論如何別輕言放棄。“一定要先經過努力,努力無效了,才可以往下一步想,否則將來後悔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