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總督府內的客房怎麼比得上自己家裡的軟榻,黛玉沉吟片刻,怒火又是上湧,這時她才明白了受制於人的滋味,就算她有千般手段,一個小女孩又能使出多少,也只有求助於懷柔了!

謝過大夫,把他送到外間去和雲霽說話,黛玉自轉身回房,看著病榻上閉目沉睡的父親,暗自咬牙發誓,將來總有一天叫這些狗東西看明白,誰的靠山比誰硬!

縱使是懷柔手段也顧不得了,如今賈府還威風赫赫,林家在太子門人面前就抬不了頭,更遑論將來賈家倒臺後了。黛玉想了想怒氣滿腔,心裡暗下主意,將來的夫婿,定要擇選一個有才有能有靠山的硬牌子,任是誰來也不能欺負了去!

這就是懷柔話裡的真意,她品味了一會兒,終於把念頭拋開,到父親榻前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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憲太太不能親自來看,只是那些丫鬟們一波一波地進總督府,到得晚間林如海醒來,立刻備了軟轎來接,黛玉跟著出門,謝過總督太太,自己也掀簾子上了馬車,慢慢地隨著父親到家。 一進二門,賈敏便笑著迎了上來,把林如海安頓睡下喝藥,又喝幾碗化痰去火的鴨子肉粥妥當打發睡下,這才安心出了上房,抹抹眼淚往女兒屋裡去。

黛玉卻是在弟弟屋裡,小孩子如今已經會說很多話了,在地上跑來跑去,煞是可愛,黛玉一條條問奶媽子今日他吃了多少飯,登了幾多次東,可曾哭,可曾吐食,奶媽滿面恭敬,在小凳子上坐著一一回答,黛玉聽了方滿意,剛好見母親進來,順勢起身道,“也勞累這麼一天了,還不去歇著?”

賈敏唾她一口,拭淚道,“你父親這樣,我怎麼睡得著!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苦!”

“是總督給氣受了,倒也不是什麼大事。”黛玉輕撫弟弟的頭髮,儘量答得漫不經心,好似真沒什麼大事。擋不住賈敏是多麼稱職的官太太,一聽這話就豎起眉毛惡狠狠道。

“富察家是欺負我們沒人在皇上面前遞話麼?怎麼欺負你爹爹了,和我細細說來,我倒要看看是馬齊馬武有能耐,還是佟大伯厲害!”

黛玉這才知道原來林家和佟家暗通款曲,暗呼母親深藏不露,忙委婉上前說了事情,幾百萬兩銀子不見了,賈敏不過是挑挑眉毛,只是心痛丈夫老實而已,想了一刻便起身道,“此事撕虜輕倒是不難,只是太子向我們出招,倒不好隨便應他!不扳倒富察氏我不解氣!”

扳倒富察氏豈是那麼容易的?人家可是滿洲大姓,簡在帝心的滿族支柱,就算如今滿漢之分已沒那麼嚴厲,林家和富察氏正面對上也是不智,黛玉想上一刻,深知此事唯有從懷柔處走才不惹嫌疑,否則都要蒙上挑撥阿哥關係的黑鍋,因正色道,“女兒也恨不得把馬武挫骨揚灰,只是他也是別人手裡的槍炮,依我看,此事和老佛爺打個招呼,讓他們自己鬧去吧。”

賈敏卻不悅道,“我們賈家豈是易被人欺的?姑爺被氣得仰倒,賈家不為我們撐腰?玉兒,你膽氣卻是有些不足了。”

黛玉心裡卻不明白母親為何這麼有底氣,當下和賈敏大眼瞪小眼,一時間竟是難決。

臥富貴地思名利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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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黛玉起來,先到父親榻前換了侍候,賈敏吃過早飯來換她,林如海已是醒了,被強令不許起身,在床上將養,卻是還在發愁鹽稅銀子該怎麼好,想到最後都有把自家銀子掏出先墊補上的意思了。

林家家財甚豐,卻是因前明時是大地主,到了清兵進關,黛玉的太爺爺極有遠見,把家財變現成銀子埋到地下,幾十年後天下太平,林如海取出一算,足有十五萬兩黃金,賈敏嫁過來後也是理財好手,在京裡那幾年不顯山不露水的,放到揚州便大肆理財,鹽政一年收益也有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