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眾人的眼光也集中在鐵燕子的方向,只是,看的不是燕子,而是如今穩穩當當站立在燕子身上的人!

長髮紫黑如墨,張狂而恣意,雙眼妖冶惑人,瞳孔暗紅而帶著金色的沉澱感。

他的雙臂自然握拳垂於身側,挺拔的身姿有著無可撼動的強大力量,上身赤/裸,將完美的身材一展無遺,□只著一條黑色的長褲。

妖般魅顏,微微上揚的嘴角帶著那跋扈自負至極的笑意。如同從天而降的神邸,傲睨一切,俯視著他弱如螻蟻般的子民。

可儘管如此,沒有人興得起半絲的不服和反抗。對於這個憑空而現的男人,所有人,不管熟悉也好,初見也罷,都從不懷疑,眼前這個男人舉手投足,都足已令天地為之色變,戰局為之扭轉。

樓蘭放在戰車上的手,緊緊掰住了那塊木板,指甲因此而折斷出血也猶然不知。她的心,隨著雲妖孽的從天而降,如撞大鐘,響徹的只有這樣一個聲音:“他沒死,他居然還活著!”

是的,還活著,這個如烈火一般的男人,會讓你的心燎原,燒成灰燼亦還依舊懷念那抹炙熱的溫度。這個如戰神一般的男人,總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囂張,一如既往的目空一切。可他偏偏有這個資格,踐踏這世間高貴的王權,讓天下習武之人,恭恭敬敬喊他一聲:雷炎之主,聖火至尊!

樓蘭眼前赤/裸著身子的雲橫熙,和當日在青城的身影漸漸重疊。那一年,這個身影曾經如烙印般烙在她的心間,她的眼睛追隨著他的每一次起落,每一次出拳,他所有的細節,她都看在眼裡,細緻到每一根紫色的長髮,每一塊肌肉的紋理。

只是後來每每想起他,她總恨不得能將他剝皮抽筋。可當聽到他遇刺重傷,又拒絕了離世仙宮出手援救的訊息後,她又忍不住為之心痛,為之魂不守舍。以至於水年若想與她合作,她心裡依舊如針芒在刺。他不喜歡的人,她同樣討厭。

只是他喜歡的人,樓蘭咬緊了下唇,她卻恨之入骨。

向桃花,在她這一生中,是一個魔魘一樣的名字。聽到他遇刺身亡,她唯一能安慰自己的理由,那便是,她得不到的東西,如今向桃花也失去了!

正因為她熟悉他,此刻更能感受到這個男子的變化。原本紫色的頭髮如今已成紫墨色,少了一絲不羈,多了一些大氣,他的紫瞳如今變為帶著一絲金色的暗紅,少了一份妖異,多了一份高貴。唯一不變的,就是他赤/裸的上身,那永遠打不彎地脊樑,那抹自信從容,俾睨天下的笑容!

樓蘭的眼睛多了一絲迷離,痴痴地望著眼前的雲妖孽,幸得接下來士兵們的呼叫聲,才將她拉回了現實。

樓蘭的眼睛,就在回到現實的那一刻變得凝重而複雜起來,這輩子,他與她,註定無法並肩相擁,只能對面而立。既是不愛,那便讓你恨我入骨,下輩子,或者你會帶著這抹恨意的執念,尋到我,與我重新糾纏不清。

這便是樓蘭最後最終的決定,只是她忽略了一個問題,對於雲妖孽來說,樓蘭公主,或者是沁勒高高在上的存在,對他而言,卻連被他恨的資格都沒有!

因為雲妖孽的憑空出現,還有隨著他現身帶來的震懾力,方才交戰的黑龍衛,沁勒鐵將等都饒有默契地重新向己方隊伍靠攏,再次形成了雙方對峙的場面。只是此刻與方才相比,沁勒鐵將的狼狽不堪較之雲朝一方的折兵損將可就要難看得多了。起碼原先都騎在馬上風光不可一世的沁勒鐵將,如今被狼牙軍的斬馬刀一收割,倖存下來不殘疾的鐵勒馬已經少之又少。

隨著氣氛再一次膠合凝重起來。城牆下,突然緩緩地走上一個人,此人所經之地,所有士兵的臉上幾乎都出現了面部肌肉因為激動抽搐怪異的神情。

一身大紅戰袍,紅玉面具遮住了大半個臉,只留下那菱形般優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