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聲若蚊蠅:“父母之命,自是遵從。”

沈庭聞言一急,插口道:“琴娘莫被那廝騙了,他獨好龍陽,與歡喜班的菊官早已玉成好事!父親卻不肯信我,我方去范陽尋了十八娘。”

沈庭說著,深帶歉意的向沈十八娘行了個大禮。

沈琴只覺得天旋地轉,一張小臉血色全無。女怕嫁錯郎,若她真嫁了過去,那還有什麼指望。

“孫連成的母親,與那武氏乃是多年密友,菊官之事,她當真不知?珂娘比你年長,怎不選珂娘?”

母親說,她是三個女兒中最出挑的,孫連成的母親,一眼便看中她為媳,連珂娘都被比了下去。

“你喚武氏母親。敢問她可有三媒六聘,嫁於我父為妻?范陽的沈氏族譜之上,可有她武歸的名字?你一聲母親,給了她正妻之名,她應該對你感激涕零……”

十八娘見沈琴搖搖欲墜,眼見就要撅過去了。便知這一劑猛藥已經夠了,來日方長。

她們雖是親姐妹,但是相處時日甚至不如她與武氏多,除了血緣,談不上什麼情誼。

若是再咄咄逼人,反而不美。

說完她一把抱住沈琴,輕撫她的背,輕聲說道:“十八與阿哥疾行數日,就怕阿姐之事塵埃落定,好在如今事情尚有轉圜餘地。十八心直口快,姐姐切莫惱了我。如今十八和阿哥歸來,阿姐再不是自己一人了。”

沈琴再也忍不住,兩行清淚落下,打在十八的脊背上,滾燙滾燙的。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整個眼睛都紅腫得像胡桃夾子一樣了。看到打溼了幼妹的衣裳,又不好意思起來。

只是她的心中亂糟糟的,不知該如何面對,只好佯裝睡了過去。

十八娘也不戳穿,帶著沈庭便出了房門。

院子裡靜悄悄的,僕婦們見到她,無一不噤聲。這位新來的小娘,可不講究什麼人人平等。唯有那些老僕,方才有一種熟悉之感,范陽世家的小娘們,都是這樣,並不嚴苛,卻無人敢輕慢。

武氏為十八娘準備的小院便在聽蘭院旁邊,名喚尋梅。如今是初春,並沒有什麼梅花,枯枝錚錚,反倒有幾分古樸之意。

屋內擺設與聽蘭院也差不離,都是軟帳輕紗,華貴異常,床榻上竟然也鋪著一床冰絲。這武氏是想將她捧成第二個沈琴嗎?

可是,她沈十八,是一個從不委屈自己,只會委屈別人的人。

不一會兒,下僕們便乖乖的將屋裡按照沈十八的要求重整了一次,煥然一新。

十八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是第一仗,她還沒有想好,要怎樣面對夜間歸家的父親沈澤。

畢竟那個人,才是對他們兄妹的處境有大影響的人。

她一路疾馳,實在是太累了,需要養精蓄銳,才能給父親大人演上一出好戲呢。

西屏見十八睡熟了,悄聲掩門,邁出門去。

在范陽的時候她雖然主職是負責保護十八娘,但是調教下僕這等小事,卻也是完成的。畢竟東珠南枝她們還在後面,總不能缺了她們,便讓十八娘行事不便了吧。

更何況,十八娘不開口,她也知道,她得第一時間知道,這個宅子的男主人,什麼時候歸家。

第八章 父親沈澤

沈澤乍一回府,就聽說他的女兒,給武氏一個狠狠地下馬威。

他坐在案几前,端著茶碗,今兒的茶湯不錯,沒有加他討厭的香料,很純粹,就像當年的武氏一樣。

武氏跪坐在他的身旁,眼睛紅腫,小聲的抽泣著,欲言又止,最後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強笑著說:“十八娘來了,妾怕是招呼不周,惹得那孩子生氣了,這可怎地是好?”

沈澤看著她的樣子,心中嘆了口氣,最近不知道怎麼,很容易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