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冷哼了一聲,“沈大人想當慈父,沈家小娘可不一定……”

她話還沒有說完,李謙之就拉住她的袖子,哀求著搖了搖頭。

李孔氏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沈大人想當慈父,沈家小娘想必一定是個孝女了。犬子無狀,在那桃花宴上,心悅琴娘,大人既是慈父,定能明白我們的誠意與苦心。”

李謙之撲通一下跪了下來:“大人,小子自知高攀了琴娘,只不過我二人兩情相悅,還望大人成全。”

沈琴聞言大喜,想要走出去,卻被沈耀拉住了。他沒有說話,卻是搖了搖頭。

沈澤皺了皺眉,冷聲道:“李探花這是作甚?快起來吧,大丈夫跪天跪地跪君父。”

他身後的外院管事,趕忙上前將李謙之扶了起來。

沈澤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我這荷園,聞名長安,不知道諸位可有興致,飲露賞荷。”

王李氏機敏,一聽心知這沈澤定是要去問琴娘到底是怎麼回事了。難怪李家不通氣就敢登門求娶,原來,兩個兒女早就有私定了終身,嘖嘖,可憐沈大人還被矇在鼓裡。

“那可是我沾了光了,早就聽聞沈宅荷園風景獨好,哥哥嫂子就當是憐惜我,陪我同去逛逛吧。”說完她就拉著李孔氏,隨著武歸一同出去了。

李大人和李謙之也不是傻的,一同跟了上去。

等他們一走,沈澤就黑了臉,“孽女,給我滾出來,沈氏的臉都讓你丟光了。”

沈琴嚇得一個激靈,走進門去,跪倒在地,“父親,我與謙郎的確是兩情相悅,還望父親成全。”

沈澤氣得嘴都在發抖,走上前抬手就要打,卻被沈庭攔住了。

沈庭嚷嚷道:“父親,你怎麼這麼老頑固。我大楚民風開放,兩情相悅,登門求娶,本是佳話,你有什麼可氣的?”

沈澤氣極反笑,“我怎麼生出了你們兩個傻子。兩情相悅,只要父母預設,門當戶對自是無妨,可我還是第一次瞧見,父母不知,當著媒人的面就大大咧咧下跪逼婚的兩情相悅,這是結親,還是結仇呢?”

世家最好臉面,小兒女有情,只要不越界,不過是一段風花雪月的事情。只是李家都知道了,偏生沈澤不知,讓他一個人裝慈父,被啪啪打臉,他心中自是不忿。

又有鄭家珠玉在前。鄭松平的父親是兵部侍郎,從四品,祖父位高權重,關鍵他是沈耀的上峰,沈澤自然中意於他。

李謙之雖然是探花郎,但是他父親不過是從六品下的國子監丞。不是他貶低自己的兒子,除了沈耀和沈瑜,其他幾個都不是科舉的料。沈瑜都娶了國子監祭酒的孫女了,他幹嘛還要浪費一個女兒,嫁給國子監小官的兒子?

他沒有當面拒絕,已經是看到李謙之是沈耀同年進士的份了。

沈琴看了十八娘一眼:“當初王六郎心悅十八娘,范陽人盡皆知,也是父親默許了嗎?”

十八娘手一緊,自嘲的笑了笑。

沈澤深深的看著沈琴,“王六郎必娶沈家女為宗婦。這是王沈宗老們早就定下的。而且你也說了,范陽人皆知,王六郎心悅十八,卻並非王六郎與十八兩情相悅。現在你明白其中之差了嗎?你是范陽沈氏嫡女,為父乃是吏部尚書,你什麼樣的兒郎嫁不得?”

沈琴一見不好,拔出頭上的簪子,對準了自己的喉嚨,“父親若是不同意,我就死在你面前。”

沈澤眼皮子都沒有抬,“那你死吧。”

沈琴一愣,拿著簪子的手一鬆,簪子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十八娘看著沈琴,她大約還是沒有認識到,沈澤雖然裝情聖,心中卻是無情;雖然裝慈父,心中卻無親女。有時候她也不明白,沈澤的心裡到底在想著什麼。

他還不算老,就